罗祥问道:“平虏侯?就是那个曾经因为落罪,差点被宰,后来在蔡国公提拔之下屡立战功的马仪?”
高凤叹道:“不是他还有谁?此人虽然行为不检,但打仗是一把好手,西北几次用兵,要么是在蔡国公调遣之下,要么是在新建伯调遣之下,几次都能奋勇杀敌。”
“那刘瑾是该死,没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带兵打出去。活该!”
“对,活该!”
东宫这群太监,早就把刘瑾当成是隐形大患。
也是因为刘瑾以前太讨宠,朱厚照把刘瑾当成知己一般,也让别的太监羡慕不已。
“高公公,您说这次太子殿下想帮刘瑾找补,还有机会吗?”
“没机会了。”高凤道,“打了败仗就该死,陛下不会放过他的。这刘瑾平时得罪的人也不少,朝中文臣也把他当成眼中钉,以后你们就当没这号人就行了!”
“哈哈,那感情好。”
“高公公,那我们就去做事了。您在这里支应着点,有事您说话。”
……
……
刘瑾在西北打败仗,对京师很多人来说,那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喜事。
但张懋之前就觉得会被牵累,所以他也在关心事情的走向。
这天张懋就派人再出去打探消息,钟德才带着府上几个人,一路走了都督府不少衙门,甚至连兵部那边也托人去问,一直到问得差不多后,钟德才这才赶紧回去跟张懋禀告。
英国公府书房。
张懋见到钟德才,急切道:“传言可当属实?”
钟德才道:“如咱先前所得的消息,是属实。不过想来陛下还没打算迁怒于旁人,听说连那位王军门的兵马,给被鞑靼人给挡了。这次鞑子可说是来势汹汹。战局应该是无法逆转了。”
张懋脸上无喜无悲,冷声道:“柳景那边的身后事怎样?”
钟德才无奈道:“公爷,您到现在还惦记那个呢?安远侯一死,朝廷也没问他家的罪,想把他家的人都发成罪籍,怕也没那么容易啊。”
张懋怒道:“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人?老夫只是表示慰问。”
“咳咳。”钟德才差点闪了舌头。
他心里在琢磨,你把人半路给弄死,回来后居然还关心他家人?还要慰问?鬼才信你!
张懋道:“鞑子这次来,用的是炮,先前宁夏被抢炮的事,一定会被人拿出来做文章。这件事一定要往柳景身上推,就说是他督战不力,再找人试着去传言,就说老夫劳苦功高,当初在花马池时严谨防备,以至于鞑靼人只敢用出调虎离山之计。”
钟德才道:“公爷,这么说怕也是不合适。您如此不等于是承认,中了鞑靼人的诡计?”
张懋气恼道:“那就说,是鞑靼人分兵来袭,老夫带兵不惧敌,各处疲于奔命,留守的柳景把事给搞砸了!”
“公爷,这样能行吗?”钟德才道,“现在也没人说要追究咱,怎么说也是花马池留守兵马犯的过错,何须不打自招呢?”
张懋道:“这是有备无患,我要放着张秉宽啊,他做事太不拘一格了,谁知这次他会把矛头对准谁?朝中文臣,肯定也会拿兵部当目标的,照理说张秉宽也会有一堆麻烦缠身,若是他想推卸责任,最好就是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钟德才道:“那咱就提前参劾他一本。”
“找死呢?”张懋先是怒气冲冲,随即眼神中都带着些许惊恐道,“你参劾他什么?他能让大明在花马池屯驻重兵,而鞑子就是从花马池而来的,他的话可说是一言而遮蔽圣听,参劾他不跟找死一样?”
钟德才心说,你就是胆小,不肯承认。
“这次一定不能让内阁或是六部的人,把责任往我这边推。看看言官中,谁愿意帮老夫说话的,暗地里给点好处,不要给金银这些太显眼的东西,可以帮他们出个文集,再或是找点什么合适的东西……总归,既要他们帮我说话,还要他们盯着点,若是文臣中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带话过来。”张懋此时的状态,如大难临头。
钟德才道:“那公爷,先前您让在下所办的事……”
“先停停!”张懋叹道,“都什么时候了,先把西北的事给搞定。剩下的事,慢慢来。如果这次鞑子撤走了,或许都督府内又要重新划分势力格局,到时老夫既有可能担责,也有可能是个机遇。有些事,是不变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