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为了彰显出自己的态度,这会还是要出来力挺自己最不想提的人。
朱祐樘道:“若诸位卿家没什么意见的话,那就以唐寅总制三边军务,也不再做商议。”
李东阳赶紧道:“陛下,既然唐寅人在辽东,且未必能调回,该如何将他调往三边?且他麾下的兵马,应该由谁去负责?还有蓟辽总制的人选……”
朱祐樘道:“蓟辽总制刚刚设立,效果也不是很明显,辽东如今各路人马齐聚,难道少了朝鲜的兵马,就不能破女真人的铁桶阵吗?着令由辽东巡抚杨一清主持辽东对女真人的军务,务必要在入夏之前,有更大的进展。”
把唐寅调回,让杨一清以辽东巡抚的身份主持军务,听上去也没毛病。
但入夏之前的目标,仅仅是有进展,这听上去就有点扯淡了。
咋的,连个小目标都不敢定?什么叫有进展?这怎么定义?
朱祐樘再道:“至于唐寅调西北,也不必太过于着急,三边军务目前已平稳下来,剩下就是追赶鞑靼人,确保鞑靼人不能再有劫掠和肆虐边关的情况出现,着令巡抚山西、偏关等地的马中锡,即刻调任宁夏巡抚,协助花马池防务,务必要做到对鞑靼人后路的封堵。”
还没等文臣提出马中锡作为三边总制的人选,皇帝就直接先把马中锡调去宁夏。
这样也算是断了文臣拿马中锡来做文章。
可李东阳和刘健这边就觉得很别扭,因为马中锡这个人选,他们是没跟任何人提过的。
这有可能是皇帝提前断他们的后路,猜到了他们要以马中锡做文章,也可能是误打误撞,正好皇帝觉得马中锡适合被调去宁夏。
……
……
朝堂上发生的变故,让氛围变得很诡异。
本来无论是陆完、王守仁,或是史琳、马中锡被推荐出来做三边总制,都是可以议论一下,甚至是争一下的,可就是推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唐寅,就让场面陷入到异常诡异中。
明明可以反对,却没人反对,且很难找到托词来反对。
明明有些人赞同了,但赞同的人却比反对的人心里更难受,更希望唐寅这货死得远远的。
可就是在这么奇怪的氛围之下,唐寅当三边总制的事,在没经过几个回合的拉扯之后,就这么定下来,就好像显得这个人升三边总制是那么合情合理,没什么争议一般。
但明明他的争议是最大的。
在很多人看来,唐寅能应选成功,更多是因为多数人对他不了解,甚至对他的政治立场都不太明确,也不能说他就一定是唐寅的人,毕竟他从当官开始,跟张周接触也很少,谁让他一直都在外面出使,是个标准的“外交家”呢?
至于他是不是张周的师弟,这个没人在意,那更好像是一种言笑,因为连谁是张周在道学上的师傅,都没人知道。
那件事,更近乎于戏谑。
对敌人情况不明,再加上双方在这件事上都有损失,或者说是各怀鬼胎,才导致唐寅升三边总制的事很快定下来。
随后朝堂上再商议大的人事安排,就只涉及到南京。
只在户部尚书佀钟乞老归田这件事上,皇帝再一次回绝,等于说……给了户部一定的准备时间,好像皇帝还没打算就靠这次,直接让张周身兼兵部和户部两部的尚书。
……
……
朝议结束。
大臣没有马上被准许出宫,他们会移步文华殿内,因为皇帝长期不临朝,导致有些事务被压下来,尤其是年后一些事,朱祐樘没有草率听内阁的意见,或是以司礼监直接朱批决定。
而是要让大臣进行一番探讨,有的事也没关白于内阁,等于说内阁的权力被进一步压缩。
皇帝没有往文华殿去。
众大臣从奉天殿出来,往文华殿走的路上,有人想过来问问刘健的意见,却被李东阳有意给挡开。
李东阳低声道:“若以唐伯虎为西北军务总制,会有何麻烦?”
显然在提前所有预案中,都没提到唐寅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