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在恼恨,明明我才是延绥总兵官,难道有什么事不该找我去单独商议?居然跳过我直接找我儿子去?可有照顾我的面子?
朱凤道:“未请家父吗?”
徐经为难道:“只是按照唐军门的话吩咐,具体还是您亲自去问吧。”
朱凤用“依依不舍”的目光望着老父亲,意思是,你随我一起去吧。
朱辅笑道:“儿啊,看来是唐侍郎器重你,要给你机会呢。你可要好好把握啊,为父年岁大了,很多事不像你们年轻人那么活泛,有什么要说的,你就代表为父去吧。”
这话,就纯粹是在徐经面前,拼命为自己挽尊。
朱凤还以为老父亲真对自己如此期许,行礼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一旁的徐经看了都有点发怵。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们俩在西北军中什么声望,或者说对比如何,你们父子俩心中就一点数没有?
一个是龙,一个是虫,什么将门虎子,再或是虎父无犬子的,总归西北是个讲论资排辈的地方……当然这里的资历和辈份,都是靠军功堆砌起来的。
你朱辅算老几?
内部的军事会议,还有找你的道理?
……
……
唐寅所住的总制衙门后院,此时的唐寅正把架子上挂着的几张羊皮卷收起来,准备拿回到书房里。
“唐军门。”
朱凤进来,给唐寅行礼。
毕竟已经入夜,朱凤也没想来打扰,要不是唐寅在互动相邀,他是不会来的,到来之后见到唐寅亲自做事,他也觉得很意外,照理说做到唐寅这么大的官,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还是收晾晒东西这么小的事。
唐寅语气很平静道:“知节你回来了?刚结束一天的会议,本不该打扰你,应该让你回去休息,但有些事,最好提前跟你说清楚。”
朱凤道:“唐军门您客气了,您有话直接吩咐就好。”
徐经在旁边看着有些扬眉吐气的意思。
以他所知,这位安边侯在朝中那可是数得上号的人物,以前光是听大名,就觉得高山仰止,但现在就活生生在面前,还听自己这位老友的号令,甚至自己都被称之为先生,甚至还可以对他发号施令……
那感觉,就好似大权在握了一般。
唐寅转身道:“那进去说话。最近下了几场雨,本来挺干的天气,突然让这些羊皮卷都受潮,这些都是画得舆图,不能有丝毫的损坏,这不趁着天好,出来晒晒。”
“是。”朱凤道,“要帮您拿吗?”
“不用,不沉。”
唐寅说着,已经亲自提着羊皮卷进到书房内。
而朱凤和徐经也是前后脚进来。
唐寅道:“这么说吧,你和令尊,按照计划,将会在三天之后领兵出征,你是往偏头关的方向,而令尊是往宁夏方向走。”
“偏头关?那是在三边辖区吗?”朱凤道,“那里我倒是熟悉,可路途也不近,要是没什么大事的话,我可以跟家父换换。”
显然朱凤是预估过西北各种危险形势的。
总体来说,偏头关地处延绥和大同之前,还是宣大地面,那里可是有赫赫有名的新建伯,那是文武双全的人物,在大明军中的声望,似乎仅次于张周。
如果自己和父亲非要有一个人去偏头关,一个去宁夏,朱凤还是觉得,让老父亲去偏头关更为合适。
因为那边的安全系数很高。
唐寅道:“此番出兵的一些细节安排,其实是早就规划好的,今日所议论的就是各条路线的得失,我也不知道令尊为什么执意要出兵河套,如今搜套并不是什么难事,且那边基本都是我们的牧民,且有兵马保护,鞑靼人最近也不太可能会进河套之地。”
朱凤心里也在琢磨,这事我当然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