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部堂。”谢正进到戏楼包间内,见到张周,恭敬行礼。
张周起身引谢正落座。
虽然张周跟那群老顽固之间是敌对关系,甚至朝中有点水火不容的意思,但他对谢正并没什么偏见。
反而是这些中下层的官员,对他张周还是比较恭谨的,因为这群人不会把张周当成死敌。
一旦当官的要以政绩或是功劳衡量一个人是否有能力担得其位,那张周就会显得伟光正,毕竟中下层的人,包括市井百姓看来,张周除了资历不行,剩下的就全是优点,不存在什么德不配位的情况。
二人落座之后,张周也很关切,先问了问谢迁的身体情况。
谢正有些无奈道:“家父的身体在年初大病一场后,一直都未能痊愈,实在是……唉!”
显然在谢正看来,他老父亲现在就是在强撑着身体,在为国为家奋斗,毕竟去年那一场牢狱之灾,再到被流放,对谢迁的心理也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连带身体也跟着垮了。
张周道:“陛下的意思,是在来年开春之后,就会让令尊回乡颐养天年。”
“多谢张部堂相助。”谢正赶紧站起身来相谢道,“幸好有您在,家父才能撑过来。”
张周笑道:“你们难道不怪我吗?令尊的事,很多人觉得,我才是罪魁祸首。”
谢正苦笑道:“朝廷的事,哪那么容易说得清楚?就算是有纷争,也绝对不是张部堂您的过错。连家父都时常说,朝中因为有了您张部堂,如今边政再也不是问题,甚至百姓也能过几天安稳日子。”
张周哑然失笑。
心想,你谢迁还有良心发现的一天?
还以为你们这群顽固不化的老东西,会把对我的成见带进棺材呢。
谢正道:“家父到京之后,在下以后要奉养也更容易一些,未必需要还乡。”
张周点头道:“其实留在京师也挺好。”
谢正有些为难道:“只是刚回来,没什么地方安置。”
不说还好,一说全是困难,全是希望张周能鼎力相助。
张周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谢正会如此恭谨来见他,因为谢正在京师求不上别人……就算是谢迁的那些门生故旧,这时候对谢迁也很难施加援手。
也是谢迁自己不愿意,凭白影响到这群人的仕途就不好了,况且也没几个真正愿意帮他们的人,有心者则无力,一群自诩清流的官员,哪有什么经济基础来负担另外一家的住宿和生活?
张周道:“城中和西山都有闲宅,会给安排的。”
“多谢张部堂。”谢正一脸感激之色道,“另外……”
张周好奇问道:“还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谢正一脸悲切之色道:“小女回京途中染恙,回京之后便一病不起,找了大夫看过,都说难以治疗。听说张部堂您身边有神医,不知可否……”
张周突然就想起来,谢迁有个疼爱的小孙女谢君奴。
而在历史上,谢迁的生平简历中曾提到,他曾给自己的小孙女写过墓志铭,而他的孙女是在未及成年的情况下便夭折。
张周道:“他人难治的病,到我这里,也未必能行。这样,我让你口中的神医,今晚就去看看。”
“多谢张部堂。”谢正这下更为感激了。
……
……
谢正见过张周之后,赶紧先回家去了。
为了女儿的病,他这两天甚至都有点顾不上到大理寺去履职,官是升了,要是让他痛失爱女的话,他是接受不了的。
谢君奴在谢家是宝贝疙瘩一般的存在,作为谢正长女,也是谢迁的长孙女,谢君奴乖巧听话,在家中一直都是一家人的开心果,这次谢正先一步带家人回京,却遇到女儿生病,他也很怕这消息被谢迁知晓,影响到谢迁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