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草原一片地势比较高的地方。
徐经道:“扎营吗?那里地势高,没有水的。”
马仪急忙道:“我们扎营,可以从高处斜插,把山上山下的位置都给占了。小公爷目前所在的位置,像是个河谷,现在还不能确定,只有雪融化之后才能看清楚。”
“是不是河谷都无妨。”唐寅道,“按照目前的山川布局,我们可以占领一个大概四五里见方的地方,补充水源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但要在鞑靼主力到来之前,尽可能劫掠更多的粮草。”
徐经问道:“我们是在这里等死吗?不是……突围?或者是……跟他们拼了?”
“要有自己的大后方才行。”唐寅道,“先前花马池一战,刘瑾领兵在外,之所以能拖延到援军到来,主要是他选了个不错的地方,跟鞑靼人做了周旋,而鞑靼人虽切断了其粮草补给,却没有注意到他的位置是进可攻退可守的。”
徐经恍然道:“就算我们跟鞑靼人鏖战,也要先有个大后方,做周旋?”
马仪笑道:“这样也对,我们是在北边,可说是一根刺,钉在鞑靼人的喉咙上,他们退也不对,进攻也不对。”
徐经皱眉道:“被平虏侯这一说,我怎么觉得……咱现在是退无可退,进也无可进了呢?”
唐寅似乎没心思计较这些,他又在打量着天色。
马仪问道:“派多少人去占山头?”
“几百人就够。”唐寅道,“最好,再收拾一些鞑靼的残兵,让他们帮忙给修筑一下营寨。将士们需要休整,还需要大批的柴火,有了后方所在,就必须要保证咱的后方像样子,要能开灶,又能驻扎,至少像是一座城一样。”
徐经问道:“莫说是城砖,就连木栅栏都没有,如何算是一座城?”
马仪道:“徐大人多虑了,只要有轻炮和火铳在,稍微堆积一点屏障物,能挡得住鞑靼人的弓弩,那就是一座城,他们轻易是杀不上来的。或还巴不得他们杀过来呢!”
……
……
一场冰天雪地中的造城活动,伴随着对鞑靼人一个营地的清剿,近乎是在同时进行中。
与此同时,唐寅将所部人马化整为零,分了十几路人马,各司其职。
而他现在最重要的,除了要积攒战争资源,以保证能在草原上扎根,还要探查鞑靼人的汗庭是否在他预设的方位,这需要大批的兵马往前靠近,以便在与鞑靼人交战中,能占先手。
鞑靼人因为已有了烽火的预警,虽然他们也不相信大明的军队会出现在他们后方,但他们还是派出了一支两千人所有的队伍,沿着河流的方向往上游而来。
却正好被唐寅算中。
马仪亲率的一路兵马,也就七八百人,趁势杀出,跟这路两千多的兵马交战在一处。
而唐寅派出的另外几路人马,有发现情况不对的,也在往河流方向驰援。
“好像又打起来了。”徐经此时已移步到了地势比较高的地方。
此时他们的北边,就是张锐带兵刚占下来的河谷,此时张锐还在带人打扫战场,而他们的南边大概五六里远的地方,就是马仪跟鞑靼两千兵马交战的地方,那是另外一处河谷,只是周围地势会平坦一些。
唐寅没有在意这场战事的成败,而他仍旧在对着天,似乎是想找到河流流动的方向,以确定跟地图上哪条河流相似,再找到自己的准确位置。
“伯虎,你不着急吗?”徐经问道。
“平虏侯久经战阵,这点场面他是能应付的。”唐寅似乎对于跟两三千鞑靼人交战,都不放在眼里。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的目标。
或者说在他看来,要是马仪用八百精锐,伏击鞑靼两三千兵马都还不能取胜的话,那他们就真可以原地等死了。
“有援军的。”唐寅又补充了一句,“两边的不都在往中间夹击吗?”
徐经用望远镜看清楚局势之后,这才稍微松口气。
大明往南的十几路人马中,至少有四五路在往马仪的方向靠拢,合起来也有两三千兵马了。
唐寅道:“看来鞑靼人是沿河来布置他们的营地,这是他们过冬的原则,所以他们有事的话,也都会顺着河流来查探,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部族都在河流两岸。这样……我们可以借助结冰的河流……做点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