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了晚上吃席的邀请,夏怀夕站在诊所门前目送着这一群披麻戴孝的人离开。
秦老头又是起晚了,等从后院赶过来的时候,仅剩下鞠躬道谢了。
“没想到张奎这人这么坏,亲戚这边还有这么多人给他料理后事。”
祝卿好双手抱胸只感叹稀奇。
相同的想法也在夏怀夕脑中产生,昨天她让刘燕赶紧去准备,以为这种人早就断了亲才是。
没想到这大早上一来就来这么多人。
话音刚落下没一会儿,就听秦老头看向他们,捋着胡子说道:
“张奎在家中排行老七,是他爹妈年近五十生下的,等他娶老婆了,家中兄长姐姐的儿子女儿们也早就成家立业生了下一代,按照辈份,我还得叫张奎一声......”
“您和张奎还有亲戚关系?到底叫他什么呀?”
众人见秦老头掰扯着手指头算了算,皱着眉头“嘶”了一声。
好一会儿才捋着胡子,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大概,是叫小表舅吧?”
面对这混乱的关系,夏怀夕觉得听听就好,还是不要往里细究,不然脑子都不太够用。
又在大门口闲聊几句,众人才跟着进了诊所。
江川柏跟着夏怀夕身后进入,拽过对方的手到角落里,甚是不满道:
“夏怀夕,不是让你别和那油头男人走一块儿吗?你怎么早上把我打发走,又和他贴这么近?你结婚了的,不能这么随便!”
本来夏怀夕都没生气了,可被这么一说,心里那股火气莫名地突突直冒。
顾及周围还有病人,会来看笑话,她努力克制着情绪,咬牙切齿:“人家是看见我有危险,来帮我的!不像某人,说是走了,其实就是围在人群外面准备看我笑话!”
“我不是又过来了,而且一开始就是你让我走的,说我影响不好,我......”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当初你怎么不早早从了我!你要是怕影响不好,一年也别等了,打了报告赶紧分吧!”
话音落下,夏怀夕甩了一个白眼,便将人赶了出去。
江川柏看着走进屏风后的身影,抬手想要继续解释,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怎么又生气了?
江川柏摸了摸刺挠的发顶,拧着眉头没待一会儿,便推着自行车走了。
一路分神骑着,脑子里都是夏怀夕。
半途被石头颠了一下,顿时醍醐灌顶。
猛然刹住龙头,长腿撑在黄土地上,膝盖处微微弯曲。
江川柏笑着拍了一下脑门,“忘了忘了,女人有时候说的话得反着听,尤其是吵架生气的时候。”
这么一想通,心情都舒畅了,哼着小曲儿也不管好听不好听,一路蛇形路线回家。
诊所里。
祝卿好可偷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瞧了一眼屏风后面认真看病的人后,坐回哥哥身边。
笑呵呵道:“哥,夏怀夕和她男人吵架了,因为你!”
祝敬承眉头一挑,从刚买的报纸上抬起头,抬手推了推无框眼镜,“因为我?”
“是啊,她那个当兵的男人看见你和夏怀夕走这么近,吃醋了,然后俩人就吵起来了,真是笑死我,那当兵的也不看看夏怀夕什么条件,哥哥你才不会看上一个结婚了的乡下丫头呢!”
“别这么说小夏医生,人家是乡下出身不错,但也是有高中毕业,更何况她还有这么好的医术,咱们爷爷还得找她看病呢!我谈不上爱慕,但也是很欣赏她的。”
“......咱们真要找她啊?”祝卿好嘴上说着不满意,但经过这么些天的观察,也是承认了夏怀夕的本事,“那待会儿哥哥你去和她说,我可不去!”
知道妹妹傲娇拉不下脸,祝敬承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蛋,算是应下。
临近中午。
给最后一个老爷爷做完针灸后,上午的看诊算是结束了。
祝敬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品,递给夏怀夕。
“小夏医生,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野山参和燕窝,算是这几天我们兄妹俩对你不尊重的道歉,爷爷这几天就能送到,请你务必出手,事后我定会再送上重礼。”
这几天跟着秦老爷子聊了很多,也看了不少。
知道秦老爷子是打定主意让他的继承人露招。
秦老爷子医术高明,他早有耳闻,能让老爷子如此满意重视的人,是绝不会再差了。
这几天只是他们年轻不服气罢了。
夏怀夕接过礼品查看,退回了燕窝,“这病我可以看,野山参就当作是这几天你们在诊所的座位费,这燕窝算了吧,我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