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头接过布袋子,看了眼所谓的“月饼”,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紧跟着嫌弃道:“你这月饼手艺不行,怎么跟人家的肉馅饼做得一样,没月饼味。”
“那当然得不一样啦,这可是我夏怀夕专门做给秦老头的,就连那个肉馅都是我的独门配方,味道不错吧?”
夏怀夕俏皮说着,实则这“月饼”是她做失败了。
这大晚上的,要材料没材料,要工具没工具,到最后东拼西凑,月饼就成了馅饼。
对夏怀夕的牵强解释,秦老头只是轻哼一声,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油光在唇瓣上隐隐可见,淡淡道:“还行,算你合格吧。”
“不过别人要是问起,你可别说这是月饼,我怕别人误会我收了个傻子当徒弟。”
“知道啦,有我这么一个徒弟在,怎么可能还让你老丢脸!”
秦老头虽然嘴上说着嫌弃,却拿着那袋子“月饼”站在门口吃。
每逢熟人经过打招呼,他都笑呵呵地将这袋子肉饼是自己徒弟专门做给他的这件事,“不小心”说漏嘴。
那副笑呵呵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许是中秋团圆的日子,来诊所抓药的大爷婆婆们也不见了踪影。
难得如此空闲,秦老头捧着本旧书,问起了夏怀夕的未来打算。
“我就这么一个小医馆,我可不相信能困得住你。”
“知我者秦大夫也!”
夏怀夕慵懒地躺坐在摇椅上,一双星眸顿时亮起,“爷爷,你知道我以后要去高考的,之后还要读研读博,几年下来开销很大的,所以我准备在进入大学前,赶着国家政策赶紧创业多挣钱!
对了爷爷,若是往后我创业,可能就不会再留在镇上了,不如到时候我再买套大房子,你搬来和我住吧?我给你养老!”
这么久以来,夏怀夕还从未听老爷子提起过家里人,想来应当是在这漫长岁月里都过世了。
老爷子对她如亲人,她想要让老爷子过上有人陪伴的晚年。
不想,秦老头摇摇头拒绝了。
“你去哪儿都可以,但我得守着这医馆。”
“为什么?若是怕舍不得药材,到时候我再给你开一个?”
老头又是摇摇头,“我走了,那些千里迢迢来找我的老头老太们怎么办?而且我也离不得这医馆,命根儿在这儿,离了这儿指不定我就得去找老天爷下棋了。”
“爷爷你看你又开始胡说了!”夏怀夕佯装生气地说道,却也是无可奈何。
之前也是这样,祝老爷子让他跟去外面住上几天再回来,也是如此全然不顾忌讳地胡言乱语。
搞得像是有人在他身上安装了监控似的,一旦踏出这个镇必死无疑。
见夏怀夕生气了,秦老头又是呵呵一笑,紧跟着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继续捋须看书。
大柱二柱是在中秋第二天才被送来的。
秦老头和夏怀夕看着面前两个小花脸,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二柱顶着两个“红屁股蛋”,笑眯眯地说着昨晚自己和大柱的表演。
而这妆则是昨天特意留下没洗,带来给夏怀夕看的。
只是晚上睡着被口水弄脏了些,但一早起来就让隔壁翠苗阿姨帮忙又补了点。
他照过镜子的,和昨天一模一样!
见夏怀夕两人发笑,二柱始终认为他们是喜欢自己脸上的妆容而发笑的。
“妈妈,爷爷,我头上的小星星本来只有一个的,但是老师觉得我最乖,又奖励了一颗,其他小朋友都只有一颗哦!”
夏怀夕忍着狂笑的冲动,先是狠狠夸赞了一顿,这才将视线落到明显羞涩很多的大柱身上。
相比起二柱,虽同样画着两个“红屁股蛋”,浓眉大眼,却明显好了许多,至少没有五颜六色的。
一身长袖白色衬衫,用棕色皮带将其扎进军绿色长裤里,有些不舍身却是十分精神。
夏怀夕瞅着有些眼熟,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套衣服似乎是她之前闲来无事,跟着韩翠苗学,拿江川柏的旧衣旧裤给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