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委抬起头轻叹一声,表情严肃中带着悲伤,“小夏,川柏他被子弹击中后掉下了山脚,医生说现在还有点意识说不定能听见,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你,去见见他吧。”
夏怀夕独自一人,推门进入,就见江川柏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昔日健康的脸庞,竟是如此苍白。
靠近了又发现,江川柏浑身上下都是绷带,有些部位更是渗出了血液。
夏怀夕缓缓摸上男人落在被子外的右手,搭上才发现,整条手臂上下都打着石膏。
看来骨头也是碎了。
胸口处传来的阵阵闷痛,压得夏怀夕终于喘不过气来。
大口喘气的同时,眼睛也开始慢慢泛酸湿润,直至低头看见白色被子上的一滴莫名湿润,夏怀夕才知道自己最终还是哭了。
她在担心江川柏醒不来,担心他就这么彻底放弃自己。
害怕刚发现的爱意再也传达不到另一个人耳中。
“我不应该流眼泪的,这都是你自作自受......可我明明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去的,你为什么又不听我的了......”
夏怀夕低声呢喃,眼泪像是小溪般从眼眶里汩汩流出,不知何时是个头。
她不敢用力,只是紧紧攥住了江川柏的几根暴露在外的手指末端,带着鼻音继续轻轻诉说:
“你不是肯定你会安全回来的吗?你说我自私,那你回来不就好了......你要是死了,我说过要让大柱二柱喊别人爸爸的......你先醒来呗,你还没跟你领导交代,把大柱二柱交给我抚养,我不是部队的,我说话不管用的......”
然而这番话并没有让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愤起与自己争辩。
只有一室的沉默。
夏怀夕说话之余,模糊的视线里闯入一片熟悉的绿色。
床头柜上放着江川柏换下的军装,不是灰就是血,还破破烂烂的,可依旧被折叠得整整齐齐,跟它的主人一样。
胸前的衣兜鼓鼓囊囊,似乎是装了什么东西。
夏怀夕抹去眼下的泪水,小心翼翼掏出兜里的东西。
是之前自己送给他的润肤膏,盒子很轻,已经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