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知州调任洪城已有半年,罗田县决堤与他有何关系,不查罗田县现任官员去查他,岂非本末倒置?”
曾时桦侧头嗤笑,“罗田县堤坝修补几乎是伍学民一手操办,现任知县到时已然接近尾声,胡大人却说不关伍学民的事?!”
“胡大人莫不是也收了伍学民的好处?”
这番话引得百官个个低头憋笑。
胡不筵身为吏部郎中,平日自然没少受人孝敬,被曾时桦这么一讲,众人当然懂他在说什么。
要说哪个部门油水最多,那毋庸置疑定然是户部,在户部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家里都是良田百亩,店面不知几何。
其次便是掌管天下官员调度任命的吏部,虽说皇帝是实行了科举,可依然保留了举荐这一项。说是名额有限,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掷千金只为求个九品芝麻官儿的大有人在。
加上刘丹琴带伍学民回京途中故意散出去的那些消息。
胡不筵老脸黑如锅底,气得拿笏板指着曾时桦的手都在颤抖:“姓曾的,别以为你是御史,就可以胡说八道!”
“有没有胡说,胡大人心里清楚。”曾时桦轻蔑的斜睨他一眼。
“曾大人身为御史有监督百官之责,但说话也得讲究个凭据不是。”
这话出自胡不筵身后,声音不大,众人却听得明白。
“哼!”曾时桦直直瞅向那人:“在下不过是有此疑惑,多问了句,又不曾弹劾胡大人,怎么就扯到凭证上头去了?!”
“你。”
胡不筵回头狠狠刮了眼还要多话的人。
刚要驳斥,后边又有人出言:“依曾大人方才所言,那罗田县决堤一事与现任县令就没关系?”
“这需要审查后才知晓。”曾时桦回身面向上首,“据臣所知,伍学民在任期间,管辖内几名乞丐常拦路打劫百姓,他却任其嚣张多年。
尸位素餐,常与当地富绅把酒言欢,谄媚上级,于百姓毫无建树,所以微臣觉得罗田县决堤一事与他脱不了干系,应当他把交由刑部严查。”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看似是在说伍学民懒政,德不配位,实则在点吏部。
政祉安面无表情的瞅着前方几位年过半百的老狐狸。
听着后边吏部官员跳出来反驳。
来之前她料到今日必定有人会提起伍学民,却没想到会是御史台的人。
掌管御史台的俞郸现在属于半退隐状态,今日没有来上朝,羊辛似乎也不知曾时桦会跳出来。
两方吵到最后已然忘了刚开始的目的。
政弘元视线扫过政祉安,视线落到政子翕几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