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祉安撇了一眼,没说话。
当年从北境一战后,两人冥冥中有了些战友情,多年的书信来往加上白山县之行,各自对彼此的性子都底,所以才会即使没有过多交流,也不觉生分。
甚至有时候仅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要什么。
当年初见时,政祉安就觉得这娃聪明得过分,如今经过多年的岁月洗礼,他的心思城府只怕比以前更甚。
幸好是朋友,否则遇上这样的对手,政祉安也没有把握毫发无损的收场。
“你让丹琴给我的信看到了,你什么时候回北境?”政祉安见他没有喝的打算,伸手想要拿回来。
然而宗祯平压根没有还的意思,双手交握缓缓转动酒壶:“回北境之前我还要去趟白山县。”
政祉安眼眸一转:“跟李二他们那块石头有关?”
虽是问,却已然确定,当初张禾死得太过巧合,处处透着古怪,若非忙着疫病的事,她定要查个究竟。
再后来李二他们也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嘴什么石头,想来当初宗祯平路过白山县并非巧合,应当跟他原本要查的东西有关。
政祉安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宗祯平点头肯定,却依然没有解释的打算。
“大荒那边我会派人过去,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拿回北境军?”政祉安心下了然,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他让丹琴带信,说大荒城下任城主大选背后有北蛮人的影子,她当即就想到了大荒的地理位置。
如果以大荒做为跳板,进攻安崇北境就可以绕过从滦迭河直接从大荒而行,且大荒城中的那些个穷凶极恶的人若是被收服后用到战场上,北境倒时可就被动了。
宗祯平父母亡故,双腿尽废,北境军也由他那位叔父接管,现在的他在北境形同吉祥物。
皇帝迟迟未让他袭爵,态度不明,这也是为什么他没将此事直接同皇帝上报的原因。
宗祯平抬眸望着政祉安轮廓平清晰的侧脸,好奇道:“你想做什么?”
以他对政祉安的了解,她定然早已有了打算,无论是为那些死去的难民,还是她自己,她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然而回京都至今她却迟迟没有动静,若说政祉安怕了,或是还没查到对手是谁,宗祯平是万万不会信的,否则她也不会让刘丹琴把伍学民押到庆阳。
“猜猜。”政祉安斜睨向他,似挑衅,又像好友之间的玩笑稚气。
宗祯平手中动作顿住,瞧着政祉安的眸子甚是明亮,嘴角上扬:“公主心思素来机巧,微臣实在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