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珏卯时去了衙门里,处理完公务,带着两名衙役骑马去了知府衙门。
段知府得知李珏来了很诧异,这位新来的通判平时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找他必有大事发生。
李珏见到段知府,寒暄几句,邀他一同下乡巡查水利。
段知府心想:这时候巡查水利,能看出什么?又不好驳了李珏面子,勉强同意和他一起下乡巡查水利。
段知府本来让车夫备好马车,待看见李珏骑马来的,吩咐车夫卸了马车,也骑马和李珏下乡。
李珏自上任舒州通判,已经不是第一次下乡,州府的百姓们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他心里有数。
一路上,李珏看见不少佃农在田间劳作,一个个都衣衫单薄,衣裳上补丁挪着补丁,就没见哪个佃农穿着不带补丁的衣裳。冬日里本该修养生息,佃农们却舍不得这些田地,生怕伺候不好交不上地租和赋税。
李珏和段知府调侃道:“段知府,你看这些百姓,一个个衣衫褴褛,冬日里还辛苦劳作,咱们州府贫困到这种地步,你我身为一方官员,实在惭愧。”
段知府早就注意到那些佃农,明白了李珏这趟邀他之行的目的,只是他也有心无力,他上任刚半年,舒州的情况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太荆手,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最明哲保身的做法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等他任期满了调去别的地方,就不用趟这趟浑水。
段知府笑着打太极:“李通判,没有衣不蔽体都不错的,我之前上任的地方还有穿不上衣裳的百姓。”
李珏好奇的看着段知府问:“段知府之前管辖的地方还有这种情况,段知府又是怎么解决的,那里的百姓后来可有衣穿?”
段知府回想着那段过往,骄傲的说:“后来,那里的百姓自然人人都有衣穿……”
李珏听着段知府侃侃而谈以前的过往,感同身受,他也曾在怀戎县做出成就,庇护一方百姓。
李珏和段知府骑在马上谈笑风生,过了一段路,到了一处凉亭,李珏提议去凉亭小坐。
二人落座后,李珏直奔主题:“段知府,舒州的情况复杂,田地多掌控在几股势力手中,包括城里的经济,十铺有九铺都是那几家人的,城中百姓也多是贫民,城南那边乞丐成堆,如此这般下去,舒州的百姓们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熬,不知段知府有何高见?”
段知府摇摇头,无奈的说:“城中的权利都掌控在那几股势力手中,你我二人一介文臣,又能如何?”
李珏冷笑一声:“段知府此言差矣,你我虽是一介文臣,却是这舒州城最大的官,你我二人联手,未必不能搏一搏,为舒州城的百姓们拨开云雾,重见光明。”
段知府低头沉思,若是以前,他定毫不犹豫的答应,自从发生了家人被绑架那件事后,他渐渐淡泊名利,明哲保身。
“这、李通判,此事还需从长计较,冒然激进会后患无穷。”
“什么是后患无穷?咱们如今不解决的问题才是后患无穷,段知府若无意与我联手,袖手旁观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