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益州牧的位置,不太好坐啊。’刘璋露出一丝苦笑,他感觉自己坐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火山口上。
从内部讲,他有一个哥哥刘瑁,按照传统长幼有序,登上益州牧的位置的人应该是刘瑁,而不是他这个弟弟。
从外部讲,益州的重臣们推举刘璋做益州牧,并不是心悦诚服的推举,而是因为他的前身为人软弱,方便操控罢了。
另外还有主客的矛盾,他父亲刘焉倚重的东州人,和益州本土人矛盾很深。
东州人是南阳和关中三辅地区的人,他们为了逃避兵灾,逃难到益州。
这群逃难到益州的人,由于离开了故土,人生地不熟,惶惶不安,被刘焉看中,当做了自己的党羽。东州人刚好没有依靠,现在有人愿意收留他们,他们自然而然的汇聚到了刘焉的麾下。
刘焉为了坐稳益州牧的位置,利用东州人打压益州本土的士人,导致两方的关系可谓是势如水火。
做为一名三国迷的刘璋,他清楚的记得,在建安五年的时候,东州人和益州人的矛盾最终爆发了,发生了一场祸乱整个巴蜀的大战。
刘璋感觉有点牙疼,益州的地雷太多了,要想在这里稳稳当当的活下去,需要将这些问题解决掉,不然自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声有些稚嫩的话语打断了刘璋的思索:“公子,这乡间的米酒有什么好喝的,哪里比得上府里的酴清。”
刘璋转过头去,看向坐在他左边的庞阙,这是一个清秀的少年,身份是州牧府里主事庞靖的儿子,从刘璋初平二年到达益州后,都是庞阙在服侍刘璋。
庞阙所说的酴清是巴蜀的名酒,少年喝过巴蜀的名酒,就看不上这乡间的米酒了。
刘璋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庞阙的脑袋,说道:“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公子我饮的不是酒,是人情,是世故。”
坐在酒铺里,一边品酒,一边观察这个时代芸芸众生,对于刘璋来说别有一番滋味,他需要深入了解这个时代。
对面贩卖丝绸的店铺,摊子前站着两名秀气的少女,吸引着刘璋的注意,看上去是一主一仆,作主子的少女似是看中了一匹淡雅的蜀锦,在和小贩讨价还价着。
购物这件事,真是从古到今都是一成不变的,买卖双方始终需要讨价还价。
这时酒铺走进来两人,为首的是名身着青色官服的壮汉,长的面白无须,气宇轩昂,壮硕的身体硬是将身上宽松的青衣撑的略微紧绷。
刘璋不由心底赞了一句,好个精悍的汉子。
跟随的汉子有些精瘦,穿着短打,头上戴着个斗笠。
这两人找了个清静的位置落座,温上两壶酒后,闲聊了起来。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天生耳尖的刘璋,能隐约听到两人谈话的只言片语,只听那精瘦的汉子用劝导的语气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