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子了,李思双眼充血,如同一头饿极了的猛虎,需要噬吃血肉,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拼一把了,凭着斩杀了赵韪,让赵氏士卒失去主心骨,丧失了斗志,他才有机会活下去。
可惜的是,老道的赵韪没有给李思拼命的机会,他只一挥手,前排的甲士原本密集不透风的阵型分散开来,一名名弓箭手出现在甲士散开的间隙中,弓箭手们熟稔的拉弓射箭,如同泼雨一般,将箭矢射向李思。
“娘的。”李思暗道不好,骂了一句,他扯过一名亲卫挡在自家的面前。
“啊、啊……”这名倒霉的亲卫,只叫痛了两声,就闭上了嘴。这个时候,胸膛上密密麻麻插着十几支箭矢的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死的不能再死了,再也喊不出话来,发不出声来了。
李思拿亲卫做挡箭牌的操作,让在第一轮箭雨下侥幸活下来的亲卫恐慌不已,这些幸运儿纷纷四散开来,不敢聚拢在李思的身边,唯恐被李思扯去当了挡箭牌。
这个时候赵韪指挥着弓箭手再次拉开弓箭,他不打算派甲士近身同李思一行人搏斗,而是干干脆脆的依仗弓箭手射杀了李思一行人。
眼见第二轮箭雨就要如期而至,心中慌乱的李思左顾右盼了起来,被他拿来当挡箭牌的亲卫,由于死去后身体肌肉松弛、软弱无力,已是不能举在身前,拿来做第二次箭雨的挡箭牌了。
于是李思想着找第二个挡箭牌,可惜他在第一批箭雨下活下来的亲卫,早就因为他拿亲卫挡箭的行为,分散到离他十来步的距离,一时间不能扯来应急。
突然斜刺里,李思看到了身侧的刘瑁,刘瑁刚才由于瘫坐在地上,更是有他这一行人挡在前面,侥幸活了下来。
李思脸上露出喜色,略有武勇的他,矫捷的一把拽起刘瑁,将刘瑁挡在了自家身前。
与此同时李思脑中思考起了退路,等这第二轮箭雨落下后,第三轮箭雨未发的时候,他有时间,往后跑十来步退入别院中,但别院已是被赵氏的甲士包围的如同铁通一般,他就算进了别院,可以逃脱一时,但终究还是会被杀。
进入别院逃避的路子堵死了,李思从刘瑁的背后探出头,看向了离他三十余步的赵韪,眼中杀意大盛,但只是一探,他就将头缩了回头,害怕被第二轮箭雨射杀。
“发。”赵韪看着被李思举到身前的刘瑁,他没有任何的迟疑,只手一挥,就让手下这群赵氏的弓箭手发出了手中的箭矢。
面对漫天的箭雨入目,丧失求生意志的刘瑁内心恐慌不已,他想逃跑,逃离这必死的局。
自心底生出了一股力气,原本被李思双手夹住的刘瑁挣扎了起来,生死存亡之际,刘瑁临近死亡前的爆发,力量是如此的大,让身为壮汉的李思都难以钳制住。
“你别动。”李思有些情急,朝着刘瑁大喊道。
可刘瑁这个时候怎么会听李思的命令,在箭矢的头部寒光临近的时候,他剧烈的挣扎了起来,致使他和李思二人都明晃晃的出现在了箭雨的打击范围内。
瞳孔中一支闪着寒光的箭头不断的放大,李思露出绝望至极的表情,临死前的他悔恨了起来,悔恨自己贪图校尉的职位,俯逆赵韪,如今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
刘瑁的表情同样绝望无比,他也在悔恨,悔恨不该贪图益州牧的位置,同赵韪这样的人合谋,更多的,他怀念起了虽是被刘璋监视,但仍能飞鹰走马的日子,至少还能活着,现在却是死到临头。
只片刻间,刘瑁和李思各自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后,纠缠在一起挣扎的二人,滑稽的相拥着倒在一起。
见到刘瑁殒命,赵韪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吩咐了一声,赵氏的甲士走上了前去,将刘瑁身上的箭矢拔掉,拖入了别院里面,而后甲士们搬来几桶早已准备好的桐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