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骑卒,不逊于幽州突骑也。’张任感慨了一声,边州的士马大抵强劲,胜于中州,更胜于偏鄙的蜀地骑士。
张任这边惬意的观战,那边张绣却是杀得双眼通红,他挺枪跃马,不顾生死的向着夏育和高硕所部杀去,作为同州之人,说实在,他本不该这般绝情。
但因为叔父张济之死,他和李傕、郭汜所部人马,已然是血海深仇的境地,仇人见面,当是不死不休。
其次张绣是搬出一二诚意,给那名唤作张任的蜀军骑将看,他唯有和追杀的凉州骑卒厮杀的越惨烈,张任才会对他给予信任,刘益州那边,也才会接纳下来他。
“疯了,疯了。”夏育面对癫狂的张绣,他生出了退缩的心思,本来他是想远远的吊着张绣一行便是,既不贴身,也不远离,等到郭汜大部人马快赶上的时候,再上前纠缠住张绣。
但张绣愈行愈远,再往前只怕会碰到蜀兵,他们就不太好追了,于是他奋力追逐了一波,想着纠缠住张绣,拖到郭汜领着大队人马到来。
可眼下的情况,怕是郭汜还没有赶来,他们就被张绣杀散了。
这里不得不提,他在同张绣一行骑交上手后,没有了张绣所部遮挡视线。两军乱战之际,斜刺里竟是看到了张绣的后方有千余掠阵的骑卒,一个大大的张字大纛,竖立在骑士队伍当中。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蜀兵的骑卒。
只是蜀兵的骑卒看起来没有参战的想法,只打算坐山观虎斗,想让他们凉州人自己厮杀一场。
这也是夏育一行千余骑能同血怒的张绣纠缠厮杀的缘故,不然蜀兵只要有一二动静,向前突阵一段距离,他们就得落荒而逃了。
但是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只见蜀军的大纛突然移动了起来,千余蜀兵骑士分作数队,前部百余骑士向着他们冲杀而来。
见此情形,夏育顿感重压,或许他可以拼死缠斗,直到郭汜领着大众到来,但拖到那个时候,只怕他麾下人马所剩寥寥了。
而作为一名将领,他麾下的亲族子弟部曲,是他的立身之本。
“撤……撤……”夏育朝着高硕大喊了一句,同时也是招呼他手下的骑士,连声呼喊下,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清闲下来,调转马头就此向东方狂奔而去。
闻言,正在厮杀的高硕一时间有些懵然,但他很快就醒悟了过来,同样是拨马就走,夏育既然都走了,他自然不会留在这里。
来的快,走的也快,夏育和高硕所部,并不是没有章法的撤离,在留下数十名断后的尾巴后,二人领着麾下部曲往东而去。
在张任和张绣和合力,经过一通秋风扫落叶般的畅快后,夏育和高硕所部留下的敢死队全部被挑下了马头。
“张将军,东方烟尘大起,不可轻追。”张任在张绣卖力厮杀的表现下,对张绣归降一事,十分有了八分的可信,因此他止住了想去追杀夏育和高硕的张绣,避免张绣冒进出现什么闪失。
“是。”张绣拱手应诺,做出一副唯命是从的安分模样。
到了这时候,张任和张绣麾下的士卒才放下了对彼此的戒备,毕竟有一句俗话,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下过乡,是达成互信、生出友谊的最好手段。
随即两队人马向着西方行去,这里张任打马经过前面张绣引军厮杀之际,留下的五十余骑,见到了这五十余骑中护卫的两个人,一个是国色天香的妇人,一个是略显富态的文士。
张任没有去追问什么,他只平淡的扫过一眼,就打马西去。
……
五丈原,蜀军大营。
“张济为李傕、郭汜所杀,张绣前来归降?”刘璋有点发懵,张济不久前向他请降,这还不到三五日,张济就死了,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