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繁华的京城也待了大半年,平日里也给一些达官贵人家里的小姐们做女夫子。
这京城里的大事小事,她多少也听说过一些。
沈清婉嫁入英国公府这些年,没有生下一个孩子。
外面谣传英国公府的老夫人不满她很久,私底下一直在给国公爷选和善的年轻女子做妾,好尽早多些子嗣。
又说府里的两位小妾都可以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沈清婉有危机感,也在想生个孩子来笼络住国公爷的心。
这些闲言碎语刘氏倒是没怎么在意,如今见到了生活在英国公府的沈沚阮,刘氏才一下子恍然大悟。
沈清婉接自己庶弟的女儿进京,打着陪伴的幌子,实际应该是养着这姑娘,等时机成熟,便让这姑娘做妾,这不比随便找一个女子来得更安全些吗?
想到这里,刘氏走到沈沚阮面前,她有些怜惜地拉着沈沚阮的手,又摸摸她的头,话里也是一片真挚之意:“软软,你要是愿意,以后叫我一声伯母,称呼你夫子为一声伯父吧。”
“以前是找不到你,我们觉得遗憾,你伯父年轻时得你父亲帮助,才有今天,这份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你父亲去世,我们找你许久,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如今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又重新寻得你,你可愿意离开这英国公府,跟着伯父伯母回禹州去?我家里有两个儿子,正好缺个女儿。”
沈沚阮见刘氏的眼底一片真诚之意,心里一时思绪纷飞。
她这一世本来的打算是在这英国公府里讨好沈清婉,寻得英国公夫人的庇佑,能安稳地度过两年,再借助沈清婉的力量,把自己的户籍从二叔家要过来,彻底脱离他二叔一家。
等她及笄了,好好去求姑母,离开京城,去过她自己真正自由的日子。
谁知道如今峰回路转,遇到了父亲的故交。
曾夫子为人耿直且善良,沈沚阮跟着听学的日子也深深钦佩曾夫子的为人,如今见到了他的妻子,又知晓了父亲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心里忽然觉得多了条路。
一想到这些都是跟父亲有关,沈沚阮一时有些想掉眼泪。
父亲去世得太早,有些东西她还没有明白过来,父亲便不在了。
当初进京,她也大概知道英国公夫人接她来是所为何事。
再加上之前陪沈清婉回沈家,沈家大老爷夫妇看她那探究与怀疑的眼神,虽说他爹是沈大老爷名义上的记名庶子,但是在他的记忆里,他爹甚少跟她说沈府的事。
她现在才十三岁,如果在这里继续住下去,结果无非就是两种:“或者给英国公府做妾,或者给府里的两位少爷做妾。”
倒不是她目光狭隘,以己度人,是她再也想不出国公夫人接她一个孤女进京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