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易?
白辞易站在他上方,和他离了有一段距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被哄骗的记忆后知后觉地在时榆南海里浮现,让他怒火顿起,一瞬间烧干了理智:“你在这干什么?”
白辞易不答,眼睛里盛满了戏谑。时榆怒气冲冲地拾阶而上,登到了白辞易面前。白辞易和他差不多高,但此时的神情像是在俯视他。时榆脑袋混沌,下意识伸手要去拽白辞易的衣领。谁知手指还没碰上,白辞易就凭空消失了。再出现时,他已经到了时榆的背后。
是亲昵的姿势——白辞易下巴靠在时榆肩上,手虚虚环着时榆的腰。他一对大耳朵轻轻抖着,柔软的毛蹭的时榆侧脸发痒。时榆欲要转头看他,胸口却先炸开一阵剧痛。时榆错愕地低头,看着那只鲜血淋漓的,从自己胸膛中心穿过去的手。
手是握着的,掌心里裹了一颗鲜红的心脏,还在可怜巴巴地挣扎跃动。
“时榆。”耳边的轻唤温柔的快要化成一滩水。时榆随着声音扭头看去,见白辞易的脸正以一个扭曲的角度正面对着自己,眸色沉沉,深不见底。他仍是笑着的,嘴角的弧度一直没变过,像是提前调好的程序。洞穿胸口的手蹂躏着那颗心脏,发出泥泞的声响,混着白辞易俏皮的声音,狠狠灌入时榆的脑内,“要记得我哦。”
尾音上扬着,翘起一个很可爱的尾巴。像是怕时榆忘记了似的,白辞易轻快的地又重复了一遍:
“要记得我哦!”
那只手猛地发力,把心脏像气球一样捏爆开。时榆痛的身子痉挛,一下蜷起了身子。白辞易的大笑回荡在耳边,声音被延展到几乎分辨不出内容,再被切割成了碎片随机播放,喧嚣的快把他吞没。
……要……时榆……要记得……哦……记得……要记……我……时……
时榆痛的受不住,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额头抵着地面,手疯狂地撕扯自己胸口的窟窿,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流下来的汗迷了眼睛,眼前模糊一片。他只好拼命眨眼,腾出一只手去揉眼睛。折腾了好半天眼,视力终于恢复了。时榆缓了口气,眨巴着眼睛去看地面反射出来的影像。
影像像时榆的眼睛一样,由模糊到清晰,一点一点映出人脸。时榆不解地望着影像里逐渐浮现出的上扬的唇角,伸手轻触,一时间地面像是起了水波,一圈一圈地漾出了细纹。就在这细纹中,时榆对上了白辞易深邃的眼睛。
时榆。
地面里的白辞易伸出手,勾上了时榆的后颈。他指甲深陷时榆的皮肉之中,不紧不慢地拽着时榆进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