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炙就一直跟在萧舒婳身后的半步距离,微微欠身,就能拉近他们的距离,翠萄本以为像宋炙这种木头,大多会说出‘无事’这种干干巴巴的话,可宋炙说,“一切平常,皆为琐事。”
萧舒婳又问了一些,觉得没什么不妥,便让人伺候着上了马车。
宋炙却站在车下,等候着萧舒婳下一个指令。
车上翠萄连忙将汤婆子塞到萧舒婳的手中,她见宋炙没什么动静,凉的有些发红的小手拉开帘子,透出一点小缝,倨傲地吩咐道,“上来吧。”
有了指令后,宋炙才身手敏捷地钻进了车厢。
这一幕的种种都被藏在暗处的薛昭看见了。见马车离开,他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下早朝的时候发现宋炙迟迟不走,他又在宫门外发现了公主府的马车,这才隐匿了起来。
他一是嗤笑宋炙,真的有人能在他人面前一副正直老实的模样,背地里竟然像狗一样谄媚。二是笑他自己。
萧舒婳能这样神色轻松地离开,说明也是达到了目的。不知道萧铭远都答应给她什么。他记得昨天晚上萧铭远对自己大发雷霆的模样。
本来他对诡英的失踪还抱有一丝愧疚,可见着萧铭远这副不顾安危,不顾前程,不顾黎民百姓,也不顾他自己努力辅佐的这么多年,歇斯底里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失望。
对于他来说,诡英是他曾经的政治伙伴,可她如今也没了伙伴的价值,他用一处正滚滚盈利的钱庄,去交换她,换她日后的普通生活,他觉得自己算不上萧铭远口中的无情。
萧铭远倒是有情,有的又是什么情呢?
马车上,萧舒婳稍微向宋炙解释了一下如今的形势。太子这边许诺能用新赋令交换,她就也不怕薛昭反悔。就算薛昭反悔,届时也是能好好离间他们二人的关系,这才是长久的好处。
“剩下事,就交给沈青去做吧。”萧舒婳微微往后仰,日头一点点上去,也不那么冷,甚至还觉得有些热了。反正车上也没有外人,她将披风解了下来,丢还给了宋炙。
翠萄本想中间接手,好替二人整理一下披风,宋炙将披风只是稍微团了一下,放在自己的腿上,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