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的伙计在柜台后面偷懒打盹,萧舒婳本就脚步轻,萧舒婳都走到柜台前了,小伙计还没有任何反应。
她抬手敲了敲柜台,才把小伙计叫醒。
当铺的柜台很高,小伙计摇头缓了一会,打起精神,在高处自上而下得打量着萧舒婳。
光看打扮,萧舒婳的衣裙破烂,梳得发髻不是寻常人家姑娘的款式,原本应该是干净繁复的,可头发却四下散乱,只能看出个大概。样貌上乘却神情疲惫,一点没有富户人家小姐的珠圆玉润,给人的感觉有些割裂,实在不像是个有钱的主,倒像个逃难的。
最近城镇里没传出来哪个大户人家破败了啊。
“姑娘要当什么东西。”
萧舒婳将臂钏放到了柜台上,往前稍推了一些。
小伙计趁机看到萧舒婳双手纤细干净却并无蔻丹,心中了然。如今富户小姐里都流行染蔻丹,她定不是主子小姐。
他拿起旁边的用来放大的镜子将臂钏看了个仔细。
明明是个金银首饰,小伙计却觉得怪,这东西比寻常的镯子宽大一些,用料却薄,上面全是镂空花样,是在城里不曾见过的款式。他前后又看了看,实在看不出来这样东西怎么戴在手腕上。
“一钱五十文。”小伙计出价。
她听说过当铺会将价格压得很低,没想过会出价这么低,萧舒婳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金臂钏。”
“就算是金的也不值钱,用料太少了。也不是流行的首饰。”更何况他不知道什么是臂钏。也没人来当过这种东西。小伙计甚至就随手扔在了柜台上。
倒也不怪这伙计没见过世面,臂钏比起镯子更为贴身,若是从京中的流行之物,贵女们不会轻易赏赐给别人。自然也到不了需要典当的程度。
萧舒婳怒极反笑,软金打造的臂钏,京中顶级的工匠做了几个月才做好的镂空花样,竟在一个城镇的当铺里被评价为不流行的首饰。还不值钱。
“叫你们管事的来看,你不识货。”萧舒婳叹了口气。
那伙计还要再辩,可对上萧舒婳冷静的眼神时,他莫名觉得底气不足。上位者的气场即便是站在低处,也足以释放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