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或许早就忘记先后的模样,一直到他看见了凌启,才回想起尘封的记忆。
凌家姐弟长的像,小巧的鼻子和尖尖的下巴。事实上先后并不是世间的绝美女子,她那样的五官,事实上有些平庸。遗传到了的萧舒婳,也是同样的平庸。
萧舒婳对此心知肚明,她缓缓抬头,眼眸中仿佛有着一汪清水。
皇帝透过她看见了谁都无所谓,她与皇帝如出一辙的眉眼,就足以证明她是萧家人。皇帝有些混浊的眸光闪烁,他似乎才对上了焦点。
“你来做什么?”
“儿臣听闻父皇急火攻心,难以入睡,特意带了药膳探望父皇。”
皇帝眼底有着厚重的黑眼圈,少不了日积月累,“要是为了他求情,你便回去。”
“父皇误会,父皇龙体康健才是安平最想看到的。”萧舒婳语气真挚,“父皇才是安平在这世上血缘最亲近的人。”
皇帝沉默些许,这话对他倒是受用。女儿还是外甥女,远近一眼分出,凌启到底隔了一层。
“你倒是拎得清。”
拎不清的被关在天牢里。
萧舒婳一直表现得乖巧,不再胡闹,好像她曾经的暴烈脾气,都消失不见了。做好了一个公主该做的,不再笼络朝臣,与夫君安稳度日,与他的宠妃也关系亲密。皇帝挑不出什么错处,这就是他要的乖女儿。
皇帝想听的话,萧舒婳仿佛说不完。一点没提凌启的事,他带着上位者的姿态,和胜利者的快感。
见状,被试过毒的药膳被康福生摆了上来。
“别在朕这耗着了,朕还要批阅奏折,你去找容妃她们玩去吧。”
确实,这是北堂月教她的。
她曾经不屑于对人谄媚,毕竟什么好的都被人递到了她手边。
北堂月的话犹如还在耳边,说出他们想听的话固然恶心,但这是能达到目的成本最低的方式。
不是想学拿捏男人的方式吗,他们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被一眼看透,怎么不算拿捏呢。
“你父皇耳根子浅,顺着说几句就喜笑颜开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萧舒婳垂着眼眸从御书房退了出来。她现在当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