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的眼眸徒然睁开,“哈哈”,那张犹如在寒冰中浸了一万年的冰冷面颊这一刻总算是舒展开来,拔云见日,程昱笑了…笑的别样开怀!
“陆公子,方才有那么一刻…我也曾对你产生质疑!”
“可是…呵呵,不提了,你是谁啊?发丘中郎将,就连鬼都怕你叩门,区区一个吕布、一个张邈能奈何的了你么?哈哈…”
挺起腰板儿,望着吕布的并州骑兵逐渐消失在官道的尽头,程昱的眼眸也不由得眯起。
他开始细细的思虑起如今的局势。
陈留郡大捷,又有陆羽坐镇其中,料得无虞…
兖州的治所鄄城,驻守之人乃是荀彧,想破他守的城,可并不是一件易事。
不过…还有一城于兖州局势也是至关重要——濮阳城!
没错,正是濮阳城…这是兖州的屯粮重地,也是兖州的种粮重地,若然丢了濮阳城,那…兖州官兵的粮草将一下子告急!
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驻守濮阳城的是曹操的族弟夏侯惇,更重点的是,陆羽曾多次向他提到过,夏侯惇就是个深渊巨坑。
嘶,想到这儿,程昱倒吸一口凉气…不妙,濮阳城,不妙!
…
…
陈留郡,蔡府,大堂内。
前后厅连接处的丁夫人觉得她的腿有点抖,甚至有点儿站不稳的感觉,若不是一旁蔡昭姬将她扶住,保不齐,她就要一个踉跄跌倒了。
至于缘由,如今这正堂内…
夫君曹操的族弟曹纯将军正将昨夜发生的事儿向陆羽娓娓道来。
其中有几个关键词,几个句子,让丁夫人有一种“气抖冷”的感觉。
张邈…她与夫君曹操都无比信任的陈留太守张邈,也是她养子曹昂的“准”岳父…竟然会背叛夫君,私通吕布?
如果这种话是出自别人之口,那丁夫人必定不信。
可…曹纯是谁?夫君的族弟,值得信任的虎骑统领,他既然说张邈反叛了,那必定就有十足的证据,再加上…吕布昨夜杀来,这就让人无法不信服了。
天哪…
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夫君这是所托非人哪,竟…竟还说什么但凡有事,让她带着一家老小去投奔张邈,张邈必不负他…不负才怪!
真要选择信任张邈,投靠张邈,保不齐…曹操这一家老小,就要被吕布当做人质了。
越是往这边想,丁夫人越是觉得遍体生寒…
而与此同时,她的眼眸下意识的望向陆羽,他…若不是他识破了吕布、张邈的阴谋,那如今的陈留郡怕是已经破了,她丁氏怕都要成为吕布的阶下之囚了。
甚至…这更会威胁到前线的夫君曹操。
想到这儿,丁夫人不由得羞愧了起来…
方才,方才她还责备陆羽来着,还说他…说他会留下不好的名声,陈留郡的大家闺秀没人敢嫁给他,说他只能娶一个寒门之女。
现在看来…谁家的姑娘要能嫁给这么个聪慧、机敏的少年,那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夫人…若是累了,蔡琰扶你去里屋休息…”
见丁夫人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蔡昭姬一边搀扶,一边开口问道…
噢…
恰恰这么一问,丁夫人更不好意思了,她感觉都没脸与昭姬姑娘再开口细聊…好羞愧啊。
自打曹纯进入府邸开始,丁夫人那傲人的气场一下子泄气了,就好像一个女人,原本36d,往那一杵,自然走路、说话都带风,这就是绝对领域的自信。
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漏气了,只剩下一对a了,除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外,哪里还有气场?还有自信?
如今的丁夫人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刚刚斥责的人,现在成英雄了,要不是陆羽,陈留郡就没了,兖州就凉了,她自己个儿都要变成阶下囚了,这种心情…五味杂陈哪。
“昭姬姑娘…还…还真的是教弟有方啊!”丁夫人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
“哪里的话,这都是兄长与夫人对弟弟的栽培…”蔡昭姬很会说话,就这么一句话,完全缓解了丁夫人的尴尬。
丁夫人银牙咬住红唇,似乎是做了一系列的心理斗争,总算是让心情平复了下来。
下一息,她眼眸复杂的望向蔡昭姬,双手同一时间握住了蔡昭姬的芊芊玉手。
“我真的要替夫君,替陈留郡,替兖州城的百姓谢谢昭姬姑娘和你那弟弟…”
“若不是你们,我怕是要沦为阶下囚,我那夫君怕也将无家可归。”
“不夸张的说,令弟是我与夫君的救命恩人哪…”
说着话,丁夫人就打算给蔡昭姬欠身行礼…
蔡昭姬哪里敢受,赶忙将丁夫人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