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从落笔时,曹植就凝眉望着。
待得最后一笔完成,曹植忍不住连连称赞。“好诗,好诗!诗中有意,意中有境,意境相合,好诗…”
曹植是当世的大诗人,他对诗词的造诣极高。
当然了,他自诩是做不出这等诗词的,因为他没有亲眼目睹到“水淹下邳”的境况,单靠想象,是不能做到意境相合,更不能把这个故事活灵活现的表达出来。
不光是曹植…
此时就连那“秀儿”宛若吓住了一般,倒不是觉得这诗好,而是觉得…这诗词简直把温侯吕布给骂的体无完肤了,这要让“小姐”看到…得火冒三丈吧?
“怎么?”
看秀儿发呆,陆羽主动问道。“这诗不行么?”
“不…不是!”秀儿连连摆手。“我…我这就呈上去,让…让小姐过目!”
秀儿话音刚落。
又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我这也有一首诗,姑娘不妨一道呈给小姐,如何?”
这次说话的是一楼处,一个头戴斗笠,身形却颇为消瘦的男人。
他将诗篇展开,连带着还高声朗读起来——“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他一边吟,大堂里的不少才子连连摇头,这吟的什么玩意嘛?
说诗不是诗,说词不是词,就像是在唱歌一样,关键是,这与那幅画有一丢丢的关系么?
反倒是陆羽…
他的眼眸骤然凝起。
这特喵的才不是诗呢?这是“暗号”啊!
他…
他怎么来了?
这小子,此前…是白担心了!
话说回来,他怎么到这徐州下邳城?还会出现在这万花阁了?
想到这里,那大堂内的斗笠男人抬头朝陆羽所在的二楼处望去,紧随而至的是一个标志性的微笑。
这微笑,有那么点儿,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的味道了!
…
…
万花阁,三楼,最深处的香闺中。
骤然,吕玲绮的牙齿紧紧的咬住朱唇,她手中握着的便是陆羽题出的那首诗。
其实他不懂诗词,可…
——空余赤兔马千里,漫有方天戟一枝!
——恋妻不纳陈宫谏,枉骂无恩大耳儿!
这…这不就是在讽刺她的父亲么?
“缚虎望宽”、“养鹰休饱”好难听啊…
“砰”的一声,吕玲绮一拳重重的砸在案牍上,可…仅仅一个刹那,她就将拳头收起,她此刻扮演的是一个花魁…
她不能这么暴躁…
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谷懤
克制,要极限的克制!
“小姐…这…”
丫鬟的声音也在发颤。
哪曾想,吕玲绮直接脱口道:“他过关了,让他上来吧!后面两关随便考考就好,凭着他那机敏劲儿,什么考题能难倒他呢?”
“是…是…”
丫鬟答应一声,就往门外走。
其实…
这三关本就是噱头,不过是为了引陆羽而来罢了。
吕玲绮不懂男人,可这万花阁中的老鸨很懂男人,人人见不到的姑娘,才是人人想要见的姑娘!
便是为此,这什么考题?什么题词?
不论你提的多好,只要不是陆羽提的,便入不了吕玲绮的眼,可只要是陆羽提的,那便是狗屁不通的文字,吕玲绮也会让他上楼!
再说了,他能作出《诗词三百首》,题词的造诣?又怎么可能低?
倒是不曾想…
这诗!
吕玲绮依旧是咬着嘴唇,望着这诗,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陆羽…你,你欺人太甚了吧!”
袖口中,乍然寒芒闪烁,几枚极低极细的刃片跃然闪烁出森寒的精芒!
似乎,蓄势待发!
…
万花阁,二楼雅间。
秀儿匆匆赶至陆羽、曹植的面前。
——“公子大才,接下来的两道考验乃是在小姐的香闺外,分别是琴、棋的考验…”
她的声音不低,却足够附近的客人听得清楚。
哗然…
偏偏…秀儿的声音,引起整个万花阁的满座哗然!
竟有人通过了花魁的考验!
一连十余日了,还从未有人闯过这第一关!
大家纷纷惊呼…这位年轻的公子好才情,好运气啊,当然了,紧随而至的…是所有人朝陆羽投来羡慕的目光。
其实…
陆羽也是刚刚回到这雅间…
方才,他去见了一个“朋友”,聊了几句…
可回来时的眼神都变了,变得严肃了一分,似乎…没有了原本的玩味!
如果说,原来的他来这儿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那么现在…他的层次无异于更高了一分!
听过秀儿的话,陆羽微微伸手。
“前面领路吧。”
平静,淡然…
宛若,这通过花魁的考验,对于他来说就是平平无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