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许褚闯入衙署正堂。“丞相,方才得到准确消息,袁尚与袁熙从乌桓遁走,逃到辽东公孙度的地盘!”
“公孙度?”曹操吟出一句…
戏志才似乎有所了解,当即开口道:“公孙度乃是辽东襄平人,我略知一二!”
戏志才细细的介绍起来。“初平元年时,公孙度此人看到天下大乱,便对手下提及‘汉皇室将要覆灭,到了我与各位商量图谋王位的时候了。’”
“当除此之外,时的襄平县社神之地长了一块大石头,长一丈多,下面有三块小石头做它的足。有人对公孙度说‘这块石头的形状与汉宣帝的冠石相似,它所在的延里,又与你父亲的名字相同。这表明您应该拥有天下的土地,而有三公作为辅佐。’这本是大逆不道之言,哪曾想,公孙度竟是当真了。”
讲到这儿,戏志才顿了一下,加重了语调。
“这些年,公孙度自封辽东侯、平州牧,追封其父公孙延为建义侯,按照古制在襄平城南设坛,在郊外祭祀天地,亲耕藉田,治理军队,出行时坐着皇帝才能坐的銮驾,帽子上悬垂着九条玉串,以头戴旄帽的骑兵为羽林军。”
霍…
听到这儿,曹操都惊住了。
想不到,这普天之下,辽东之地竟还有一个人把自己当成了“土”皇帝!
偏偏…
袁氏兄弟逃到那边去了!
“龙骁营可有继续东进?”曹操望向许褚。
这个…
许褚挠挠头。“并没有,龙骁营攻破柳城后,除了将大量妇孺运往幽州、冀州外,只调集兵马在乌桓境内开垦荒田,收编畜牧!并没有对辽东动兵的意思!”
这…
听到这儿,曹操的眼眸眯起,他一时间,没能理解羽儿…
——羽儿下一步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要知道,当初可唯独羽儿提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袁氏余孽不能放啊!可现在…大好的形势之下,缘何不继续东进攻下辽东呢、
倒是戏志才,他眼珠子一定。
“攻心,这才是陆子宇最擅长的攻心之术…”
唔…
曹操回望戏志才,戏志才当即提醒道。“丞相难道忘了徐州时吕布与刘备是如何溃败?黎阳城时,袁谭、袁尚兄弟是如何倒戈?”
嘶…
曹操何其敏锐,戏志才这么一提点,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志才是说,公孙度不会容下袁氏兄弟?”
“没错!”戏志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袁氏兄弟于我们而言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于辽东公孙度?又岂不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呢?”
“哈哈哈哈!”
闻言,曹操爽然的大笑出声,原本如针毡般的头痛,一下子舒缓了大半。
如今的局势是,龙骁营、袁家兄弟、公孙度都在博弈…
袁氏兄弟投奔辽东,公孙度自然能意识到这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但他依然十分慷慨的收留了他们。
说到底,公孙度也是心存顾虑,再加上…袁氏兄弟手中还有兵…如果龙骁营真的进犯,那添个猴还能添上三分力!
可若是龙骁营没有进犯,那么…危机解除,二袁就没有价值了,甚至,不单没有价值,反而是威胁!
万一哪一天,他们反客为主,后果相当可怕!
这么一想…
“哈哈…”曹操的笑声愈发响彻了几分。
荀攸也回过味儿来,“辽东以北还有夫馀,有高句丽,有鲜卑…今时今日,留下辽东的公孙度,就如昔日里留下刘备的小沛,做丞相与那伪帝袁术的中间地带!这些年,我军颇受益于此中间地带呀!”
“好了…”曹操一改方才脸色的阴霾,“你们都下去吧!北境之事尽数交给子宇与龙骁营即可!他做事,往往让人放心!”
走出衙署。
荀攸与戏志才迎面正看到匆匆而来的华佗与张仲景…
四人行了个简单的见面礼,华佗与张仲景就进入了正堂之中,荀攸与戏志才知道,他们是来缓解曹丞相头风的。
陆子宇不在身边,也只能传唤他们两个了。
行至衙署大门外,两人顿足,想要就方才的“三马食槽”谈论一番…
哪曾想…
曹操的怒呵声接踵响起。“华佗,你竟敢重拾昔日之言,枉言什么利斧开颅,若不是看在陆子宇的份儿上,本相杀了你!”
愤怒的咆哮声,夹在这桌案上笔墨茶盏落地的声响…
荀攸与戏志才眉头凝起,彼此互视一眼。
还是荀攸当先开口:“丞相这头风,近来发作的似乎更急了些!”
“是啊!”戏志才点了点头。“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可丞相一怒,那可不止是血溅五步了…只是华神医这‘利斧开颅’的言论委实有些胆大妄为了!”
“唉…”荀攸叹出口气,他本想再吟出一句话,可…最后,还是把话收回了肚子里。
他想说,当今世上,能说服丞相“利斧开颅”的,或许唯独一人!
那便是他最信任、最器重的长公子!
当然,这只是或许!
这份信任的分量可不轻啊!
…
…
江东,会稽城外!
烈日炎炎下,矛戈箭戟在曜日下反射出森森冷光,鲜亮整齐的甲胄显示出了陆家军整齐的威仪,一只苍鹰于重峦叠嶂的山峦间振翅翱翔,直上九天。
面对于数倍于己的山越大军,陆逊采用的是遍插旗帜,到处击鼓吹号角的疑兵战术。
并且…
趁着山峦中种植的农务的丰收,陆逊在田垄旁设伏,重击山越,将山峦下的粮食抢先收割!
之后…
便是不断的派出部队袭击,逼得山越人疲于奔命,人困马乏!俨然,这些聚拢在山中的山越人正在遭受饥饿与恐惧!
而直到此时,“攻心”所需的铺垫已经完成!
这一日,陆家军中走出一人,他独自上山…
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