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享受着冬日里温暖的感觉,等脸上的热气散去之后,师兄已经举着杯子和水盆站在我面前了。
“漱口。”
师兄举起杯子,我乖乖接过,喝了一口,嚷了嚷口腔,然后轻轻吐在他递上来的水盆里。我嘟囔着小嘴,心里不禁嘀咕着,明明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大男人,怎么举止行为这么优雅温柔。
若是他这幅样子被他沙场上的敌人或者那些被他吓破胆子的妖怪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好啦,快些穿好衣服。凤阙给你准备的新衣呢?”
师兄转身往我的梳妆台走去,很明显想从我的迷你衣柜里面找出新衣替我穿上。
“师兄!”我终于忍无可忍,“我不是小孩子啦!我十五岁了!你又帮我擦脸又给我递水的,万一传出去我的脸往哪儿放!阙哥哥说了,女孩子到了十五岁,就意味着长大啦,就要能够照顾丈夫孩子了,所以我自己能够照顾自己!”
我嘟着嘴叫完,师兄向梳妆台走动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可是,怪异的,他并没有其他动作,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若我回头看看,一定能被他的满脸落寞戳得心口疼痛难忍。
“对不起,小倾,我……我只是太高兴了,觉得你终于长大了,我这些年都在外面征战,很少陪你,我就想今天好好陪陪你……”
师兄的声音突然停止,然后我眼前一花,师兄的身形就消失了。
我一愣,手还保持着向小衣柜探出的动作,但是胸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梗住了,难受得很。
敷胭脂水粉肯定是来不及了,我赶紧穿上衣服出了我的院子。
师兄刚刚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说话说了一半就消失了,就好像是那些市集上的说书师傅一样,说到关键的地方突然一拍他的惊堂木,精彩的故事被他生生割断,只能听“下回分解”了。
不过好歹说书师傅很有诚信,第二天的同一时间一定会将故事继续说下去,可是师兄是将军,又不是什么说书师傅。不知道他会不会将他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就算会,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愿意说,就算说,也不知道我还在不在了。如果我不在了,就算他说了,也不是给我听的。
毕竟,如果不是第二天同一时间赶去听说书,就错过了中间那一段剧情了,哪怕以后再去听,也始终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所以,师兄这么生气,今天会不会,不送我生辰礼物了呀……
我满脸阴郁走出院子,却见得东边金光冲天,吓得我抬手准备施个术法护住眼睛,却在手指刚刚开始律动之时想起了,自己已经失去了和一切因子的亲和力了。
可是在梦里,我却能够正常施展术法,因此每日早晨刚刚起来这一会,总是会有些恍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我气恼地一跺脚,没有术法,真是太不方便了。一会出去,我到要看看谁送的礼物这么亮,一定给不了他好果子吃!
我却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从屋顶上默默打量着我,看见我伸出纤细瘦小的胳膊的时候,眼中的悲痛几乎隐忍不住,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脚下踏着的鎏金瓦片竟然有了丝丝裂缝——这些瓦片都是他当初特意去猎杀各地妖狼,带回来的头骨制成,坚硬无比,只为能无微不至地保护她。
可是身为朝臣,身不由己,即使自己再想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可是自己的能力,与肩上的责任不允许,因此错过了一次又一次,她年纪还小,却经历了太多挫折,从军在外,每每入夜时总是忍不住想起她苍白的小脸,想起她纤弱的身子,想起她总是不爱让人担心的倔强,想起她时刻都在展现的笑颜。
一次次地想起,她十岁那年,一把握住自己的天罚之力,鲜血染红了【焚龙】,更染红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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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走到正堂,师父正坐着,轻轻呷着茶。我赶紧上前,磕了个头。
“嗯,不错,小倾长大了,懂得规矩了。今日是你十五岁的生辰,对于女儿家来说是个大日子。这是师父为你准备的礼物,打开看看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