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确实赶了些,但效果肯定有,她只是想让他重新拾起活着的意志力,并不想把人逼得太紧。
两人又慢吞吞的绕着圆桌走了几圈。
直到门外响起内侍的声音才作罢。
幸好他们离床榻不过区区几步距离,内侍在外间布置晚膳的间隙,娇娇已扶着他坐回了床榻内,一抬手就将器材收入空间。
内侍弓腰端着药碗走进来。
仍然未看见床边亭亭玉立站着的女子。
娇娇双手环抱在胸前,侧靠床柱,冷眼幽幽的盯着内侍,直把对方看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娇哼了一声撇嘴,垂眼移开目光看向身边的少年。
夙墨渊得知内侍是帮凶那一刻就失望了。
他含着锋芒的眸子凝视着内侍的脸,企图看到一丝丝的不忍情绪,然而,并没有。
内侍被两双眼睛冷冷注视,心底一慌,险些手抖的把药洒出来,连忙将脑袋又放低了一些劝说道:“殿下,内务府刚带回来的蜜饯,奴才知道后立刻给殿下领了一份,您配着药喝就不会苦了。”
夙墨渊未语,眼神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锐利冷气都是错觉。
他扫过药碗旁边的另一个小瓷碗,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蜜饯。
多可笑,一个东宫小小的内侍,竟不知何时也能打探到内务府的事情了。
仔细回想才发现内侍的话处处都有漏洞。
是他太过于信任他才不曾细想过。
“小全子。”他开口,状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孤记得前几年你总要拿银针碰一碰,怎近年来从未见过你的那根长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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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一听,心下又慌又惶恐,脑袋就差压到地面了。
“殿下恕罪,奴才伺候殿下十多年从不曾生过二心,都怪奴才年龄大了忘性一上来总是忘记把它揣着,明日`明日奴才就去找内务府领一根新针带上,还望殿下看在奴才多年效忠的份上!就饶过奴才这次吧!”
内侍声调轻颤抖,避重择轻的就将那砍头大罪一语带过,妄想用多年陪伴来勾起少年的心软。
答案显而易见,少年并没有怪罪他,却不是因为那深厚可笑的十多年感情。
夙墨渊深知,没了这个小全子还有另一个小全子,不达目的,萧贵妃不会收手。
“好了,把药放下,孤待会再喝。”
闻言,内侍微微犹豫:“谢殿下开恩,只是这药殿下还是趁热喝了才有效果...”
“出去!别让孤再说第二遍!”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奴才这就出去!”内侍心惊胆颤的放下木盘,一边弓着腰迅速离开,一边暗暗疑惑太子殿下今日的情绪怎和往日如此不同。
待室内剩下他们二人。
少年阖上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啦,为不值得的人生气可不值得。”娇娇软声安抚过后,端起那碗黑漆漆的药行至窗边,一扬手就泼了出去。
温热的药汁接触到厚厚的白雪,不过顷刻间就吞没个一干二净。
内侍就是个小角色,不值得他损耗心神。
萧贵妃和三皇子她已经替他教训过了。
娇娇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奢华宫殿,即使笼罩在浓浓夜色里,那一座高耸的轮廓也能看出它的富丽堂皇。
凭什么她的少年明明是南陵尊贵的太子,却只能蜗居在东宫小小的一方阁楼里。
她下午去收拾萧贵妃和三皇子的时候,可是听到不少有关东宫的传闻。
那些宫人私下都只唤他“东宫那位”,连皇子的称谓都省去了,话里话外全然没有对他的尊重。
说东宫主殿是留给未来真正的太子殿下住的,说他只是个沾了母族光的煞星,克死了皇后才落得重病缠身,不然为什么自皇后娘娘去世以后,从来不曾再看到丞相府有派人来看望他。
还说待这次冬猎过后皇上有意另立新太子。
其中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争议最多。
.....
什么煞星不煞星的,简直是可笑至极!
要说没有上面的主子授意,给那些宫人十个脑袋也不敢在背后妄议朝堂上的事情。
虽然背后下令的人她没有蹲到。
五皇子她没有接触过。
但三皇子,想做皇帝,哼,门儿都没有。
娇娇眼神冷冷的收回视线,撑着窗沿的手毫不留情的收回,缝隙关上的同时,呼啸不止的冷风也被隔绝在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