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这才明白马修算的是经济帐,他考虑的是他父亲及一家人的生活,从这方面说死亡的确比伤残好,死亡可以拿到更多钱又没有“后遗症”,而伤残不但钱少了,后续还会有许多麻烦。
“马修……”
“不!”马修用愤怒的眼神制止夏尔继续说下去:“我不需要,夏尔!”
他似乎能猜到夏尔要说的话:“来吧,马修,到我的工厂来,我会给你一个工作!”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即便这个人是夏尔。
夏尔没有这么说。
他搬过板凳坐在马修床头,面无表情的说:“我不会可怜你,马修!我看不起你!”
“什么?”马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夏尔告诉马修真相:“我问过希伯莱医生了,你的腿原本不需要截肢,是因为人手不足,他们为了有时间救其它人只能这么做……”
“什么?”马修难以置信的望着夏尔:“他们就因为这,截……截了我的腿?”
这对医生而言是节省一点时间,但对马修却是一辈子。
夏尔没理会马修的表情,他继续说:
“知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吗?”
“是那些舍不得为战地医院花钱的资本家,只要多几个医生多一点药物或人手,你的腿可能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夏尔加重了语气:
“他们毁了你一辈子,而你却只想着自己往后如何依靠130法郎生活!”
“你让我可怜你、同情你?”
“不,马修!我看不起你!”
“他们轻而易举就打败你,而且十分彻底!”
马修咬着牙,额头上冒着冷汗:“可我又能怎么做……”
“站起来!”夏尔打断了马修的话,语气坚定:“和他们战斗,找他们算帐,让他们付出代价!”
马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前的被子因为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豆大的汗珠沿着苍白的脸淌了下来。
他看起来很难受,但原本死寂的眼里却逐渐闪烁着光芒,初时只是几点火星,不久越来越亮。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夏尔疑惑的扭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帐蓬外已聚集了许多护士和伤员,希伯莱医生也在其中。
帐蓬没有隔音效果,夏尔的话已经传到周围并在伤员间口耳相传,他们不顾伤痛一个个站起来聚在夏尔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