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哥突然转头，理所当然的吼：“你通知大哥啊，这种事你不说，难道让我说？！”

大哥大虽然1973年就发明出来，但在香江使用率很低很低，这个小团伙的大哥根本没有，所以要通知他，显然得等天亮以后去找电话打才行。

力哥太坦然了，大马仔的手逐渐松开，最后靠回椅子里，低低“嗯”了一声。

力哥仍觉得不爽，踢一脚司机：“快点啊，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车子越开，随着天色渐亮，路上也开始有其他车辆。纪灵看他们已经渡江，推测出是往北边开了，不过没有出城，而是片刻之后又往东边去，进了盘龙区地界，仍旧不停，很快一片凌乱错落的破旧楼宇出现在视野里。

是全香江人流最密集、最混乱的地区，盘龙城寨。

小面包车一直开，七拐八拐看得出对此地十分熟悉，如果纪灵不是过目不忘，根本记不清一路怎么走。

车玻璃上贴了特殊的东西，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倒是能大概看到外面。

城寨清晨人流量密集，现在才6点，两边的铺面已经纷纷开张，什么牙医、草药、理发、粮油、棉胎、油器……卖什么的都有，店铺挤挤挨挨，出城寨进城上班的和不出城寨过来买早餐买菜的人相互摩擦。

车速明显慢了，跟旁边推着单车走的人差不多。

纪灵第一次好好做人，从昨天下午昏迷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如今看到外面时不时出现的早餐店，那些或坐着或蹲在一旁大口咀嚼的路人，让她感觉肚子明显空虚起来，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盘龙城寨就如它的名字，呈旋涡形，越往里，楼房盖得越密集，当地人常说，就算一条龙飞进来，也得老老实实盘着过活。

这里1976年才开始有警察巡逻，但巡逻范围至今只在外边一小圈。城寨聚集了全港岛所有的非法勾当，就纪灵刚刚看到的，已经有三伙人在交易白色粉末，两拨人拿着几沓钞票做不知名交易。

如果没有意外，一个18岁女孩被故意带进这里，想平安出去就难了。

车子太慢，力哥等了又等，最终骂骂咧咧让司机找地方停车，回过头对纪灵说：“大小姐，下来走一走咯？”

纪灵不反对，被大马仔拽着绳子拉下车，周围人哪怕看见她被绑着，竟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里已不是城寨外围，警署标志许久没见到了。

高楼多到压抑，这里的自建房不受法律约束，房东于是层层加建，但是附近又有一个机场，所以最高只能到14楼。有些楼房为了得到更多空间，就往旁边扩建，走在地上，经常天空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