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尴尬地笑笑,解释说,所以第三道菜名义上是虎,实际上不是虎也不是壁虎,是松鼠。
人老破事多,王妈又是营造气氛,又是讲菜名,实在哆嗦。
红番茄看不下去了:“第四生肖是兔,做的是兔子嘴。”
王妈:“兔无唇,裂三瓣。那是镂空兔首,舌窍中衔着红露珠!”
红番茄:“哦,第五道是蜈蚣脑袋。”
王妈:“什么蜈蚣脑袋,那是‘天龙耳’!”
“东海虬龙失耳千年,窃闻龙吟,七窍渗血!”
红番茄:……
“第六道,蜥蜴脚丫子。”
——“蛇足,是巴蛇足,无脚行千里!”
“第七道,马的脚趾甲。”
——“是马蹄!大宛天马!”
“第八道,羊眼球。”
——“祁连雪羊目盲而神聚,剜目时,需令其仰望冰轮!”
“九,桃子皮。”
——“猴腮藏春!是天山老猿的腮囊……要不是[天宝阁]不给猴子……”
红番茄是一个冷漠无情的报菜名机器,致力于把所有高端菜品还原成原料:“第十道菜,鸡肾。”
“十一,狗舌。”
“至于第十二道菜嘛,就是您刚刚撤下去又端上来的大山猪了。”
……
后面几个菜,王婆倒是没有反驳。
大概是原料太过朴素,实在不能美化了。
柳玉楼本来就很撑,全无食欲。
听了介绍,更是一点举起筷子的冲动都没有。
她算是明白了,这一桌子[生肖宴],吃的就是个气氛。
正宗就正宗在,端上鼠脑的时候,厨子要吱吱叫。
端上牛牙垢,厨子要哞哞哞。
上了“虎菜”要嗷呜嗷呜,上了“兔菜”要上下蹦跶。
一顿饭不是吃的,饭钱全是厨子的演出费。
作为厨子副手的黄番茄比她更为不满:“姑姑……这还不如第一次的呢……”
王婆:“谁告诉你说正宗就要好吃了?”
番茄们无言以对,集体沉默。
柳玉楼倒是并不意外。
很明显,所谓[生肖宴],就是当年的人没得吃,不得不开发出一些新菜品。
蜥蜴脚,老牛牙,老虎毛。
能吃不能吃的,全用上。
再用大量的调料掩盖那些异味。
就和现代社会吃内脏一样。
荒年不得已的举动,到了生活条件好转的时候,却成了地方小吃。
王婆说这是“小生肖”,估计“大生肖”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柳玉楼关注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