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猫在门口,逗乐似的跟赵妨玉说尔清自个儿花钱从太医院买了冻伤膏送人,但过不了几天这日子就要回暖了,谁稀罕她那几罐子冻伤膏?
赵妨玉仍旧是那副八方不动,稳如泰山的模样,手上倒水的手都不曾歪一下,嗔了小全子一眼:“不过一罐冻伤膏,也值得你们伤和气?”
“留着明年用不也是好的?”
横竖都是白得的玩意儿。
小全子摆摆手,笑的那叫一个鸡贼:“咱们自个儿又不是没月例?当谁不知道她是想和姐姐打擂台呢。”
小全子就差指天发誓,说两方大战誓死追随赵妨玉了。赵妨玉也不在乎这些,御前的口角闹不大,顶多也就是闹不出花的鸡毛蒜皮,宫女太监们之间别苗头,其实别赢了又如何?还能将她从御前赶出去?
真到了这一步,赵妨玉也不可能不由着她们。
“润仪姐姐,这几日晚间当值的时候,您自个儿当心些。”
赵妨玉知道这话不是小全子随意说的,便悄悄侧过去一些身子,低声问他是怎么了。
小全子知道这话自己其实不该说,御前的人最忌讳嘴巴不严实,但他怕赵妨玉撞到枪口上,所以才好心提点一句:“天干物燥的,我师傅嘴上都长火疖子了。”
嘴上说的是钱江平,实际上说的是陛下。
临近年关,御膳房的菜式多是浓油赤酱,即便清淡些,也少不得滋补佳品,吃上火再正常不过,钱江平又是御前的脸的太监,偶尔不凑手时试毒也是他来。
他都长了火疖子,那陛下能好得了?
赵妨玉点头表示明白,手上也将放回去的茶叶又拿回来。
这几日送茶水时,需得多备上两份。
小全子送完消息便回了太监所,不多时,尔清又满脸笑的来溜达。
“刚才我就瞧见了,你和小全子说什么呢?他笑的那个贼样儿?”
赵妨玉听出方尔清话里的试探,并不接茬:“哪有什么?不过是他说,去内侍省买炭火,得了便宜的碎炭,省些银子罢了。”
尔清从荷包里掏出来一把炒瓜子,问赵妨玉要了个小兀凳对面坐在门外。
“说起来,你当初在诏狱,应当与裴同知见过几面?”
赵妨玉淡淡道:“见过一次,替同僚给我送饭。”
方尔清不信,当初那流言满天飞的时候,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无风不起浪,她才不信两人之间才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