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遇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王妃为小,在京中遇刺才是大事。
为此皇帝发落了不少人,三衙的人胆战心惊,自事发时起到如今,还未有定论,但已经扔出了不少官员。
他们这些人的功劳都是一点点杀出来的,一扔出三衙,相当于忙了半辈子最后从零开始。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可怜的,只能说一声咎由自取,但他们这些被牵连的就实在有些倒霉的过分了。
周擎鹤被关在刑部大牢,存在感极强,每天都要旁观刑部审理此案犯人。
大夫人与老太太去过一回后宫后,前朝就开始隐约约约乱了起来,有人浑水摸鱼,有人直捣黄龙,还有人借着周擎鹤找三皇子切磋一事,参三皇子可能与此案有嫌疑。
皇帝仔细看了看那人的奏折,哦,御史台的,那没事了。
御史台参人可以不讲证据,这是多少年来的祖宗规矩,他现在要是给人看了,那这位御史必定青史留名……
叫人有一种沾了一手屎但洗不掉的窝囊感。
皇帝喝着尔清上的茶,边上钱江平陪着,晦暗的眼神落在着奏折上,茶盏一点点在掌心旋转。
“老三的媳妇儿是什么时候娶的。”
钱江平立刻答道:“回陛下,三皇子妃过门时,是天宝二年。”
皇帝没事干了就喜欢换年号,天宝二年……
皇帝总觉得一切不顺好像都是天宝二年开始的。
自从三皇子娶了三皇子妃,这人便闹出诸般笑话,甚至莫名其妙盯上赵妨玉,以至于在宗正寺出了那样大的丑闻。
身为三皇子的正妻,却善妒敏感,不好好规劝老三,以至于让人在陇西狎妓这样的荒唐事都做得出来!
皇帝越想越觉得杨潇翡晦气,连带着次日早朝看杨宰相都有些不顺眼。
杨故山那个老狐狸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了皇帝的眼睛,默默将头往下又低了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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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妨玉半夜遇刺,一直到大夫人等人从皇宫里出来,天色昏黄之际,才缓缓醒来。
彼时春芍在她床畔点灯,正瞧见她睁眼,连忙喊来太医。
“王妃娘娘之前之所以昏迷不醒,还是因为高热的缘故,如今高热退下,便无大碍。”
“额头上的伤口不易触碰,娘娘近些日子若是有头晕,干呕,也不妨碍,毕竟伤在头上,此地金贵,但养一养也就好了。”
“不好吃发物,还有一些忌口,老臣也写在纸上,可送去厨房。”
赵妨玉躺在锦被里,虚弱的嗯了一声,等春芍送走太医,服侍着人吃粥时,春芍才将这一日来的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王爷去三皇子府闹了一通,三皇子府当时便传了太医,大夫人也得了消息,与家里的老太太一道入宫为主子求公道。”
赵妨玉不意外大夫人为她奔走,毕竟大夫人连那样要命的事也肯告诉她,可见是真喜欢她,但让赵妨玉没想到的是,老太太那样大的年纪,居然也会为她入宫。
“老太太也去了?”
春芍点点头:“大夫人扶着老太太一道入宫的。”
赵妨玉刚刚醒来,脑子转的有些慢,额头上的伤口还在疼,春芍一动,她便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赵妨玉躺着缓了缓,喊人将窗户都开大些,外面的风将桂花香气传进来,赵妨玉才觉得好受些。
“收拾收拾王爷的衣裳,再备一些王爷平日里爱吃的菜,喊人给王爷送过去。”
赵妨玉没想到周擎鹤能为了她冲去三皇子家里给人揍一顿,但人现在被关在刑部大牢,想来问题也不大,他是苦主之一,皇帝就算再不喜欢他,也至多受些皮肉之苦。
春芍点点头,赵妨玉又问:“你们几个怎么样?素惹脸上的伤如何?可会留疤?”
说到此处,春芍的头不由得往下低了低:“叠翠的伤了胳膊,如今还在养伤,素惹倒是能动……只是伤口太深,留疤在所难免。”
赵妨玉心中愧疚,对着春芍道:“等她醒了,你喊她到我这里来,还有叠翠,你们三个一道。”
如此一言,春芍便知道赵妨玉这是要赏她们了,点点头按照赵妨玉的吩咐去给周擎鹤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