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殿中人来人往,众人早已对五公主与佟家大公子在一起见怪不怪,且大白天,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真要编出些见不得人的话,也只能是他们心眼太肮脏。
「上书房里的事,还要你打听些,十四阿哥虽淘气,可念书摔跤骑马,最是肯吃苦用心的,我不能只顾着生气,冤枉了弟弟。」
「臣已经派人去打听,有了消息立刻向公主禀告。」
「方才……」温宪定了定神,说道,「方才我只想开玩笑,若是吓着你,是我的不是。但再有下回,我不想见你动不动就冲我下跪,成吗?」
舜安颜点头:「臣记下了。」
这一声「臣」,和奴才又有什么差别,温宪心里不好受,也怪不了任何人。
公主如何,世家子弟又如何,这君君臣臣的高墙,他们都越不过去。
「你忙吧。」温宪转身要走了。
「公主……」
温宪停下了脚步,心里仿佛有所期待,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臣如今所恪守的一切,皆为了将来有一日,能毫无顾虑地牵起您的手。在那之前要走的路,不可行差踏错半步,因此,即便让您误会,惹您生气,但为了那一天,臣什么都能忍耐。」
温宪怔怔地转过身来,未看清舜安颜的模样,眼睛已模糊。
舜安颜道:「明日天气晴好,听说太后派人往山里放了狍子,公主要不要试试身手?」
「狍子?」
「是,太后似乎怕您打兔子打腻了。」
温宪揉了揉眼睛,抹去模糊视线的泪水,扬起笑容道:「我家七公主还没见过狍子呢,要捉活的回来,让她养在宫里玩。」
「是。」
「那……明天等我来。」
戏台这头,太后不见孙女,心里总是不安,一时连台上的戏文都提不起兴致。
正犹豫要不要再让高娃去瞧瞧,便见她的心肝,雀儿般一路飞奔而来,满身喜气地扑进她怀里。
佟妃嗔道:「好好走路,天冷骨头脆,摔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后搂着怀里的宝贝,笑问:「这是遇见了什么好事,叫我孙女如此高兴?」
温宪笑得灿烂,但说:「这里做什么都高兴,皇祖母,等皇阿玛来接您,咱们再留皇阿玛小住两天,让皇阿玛也泡几日温泉松松筋骨可好?」
佟妃笑道:「皇额娘,五丫头是算计皇上,好让她多留几天。」
温宪忙腻来佟妃身边,撒娇道:「娘娘可不兴这样说,我哪儿敢算计皇阿玛。」
抬头见小宸儿冲自己笑,姐妹俩心照不宣,她不禁脸红了,含嗔瞪了妹妹一眼,就回祖母身边取果子吃,一面着急地问戏文演到哪儿了。
待祖孙们都被台上的戏吸引,佟妃才趁近侍为她换茶时,吩咐:「晚些时候,让舜安颜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