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你。」
「是,谁也怪不上,但往后,我不想再变成那样。」毓溪说道,「恐怕我再也怀不上了,若说甘心,那绝不可能,我心里很难受。但经历了分娩,知道那是多么疼多么可怕的事,我便安慰自己,万一再生一个把自己搭进去呢,想必是老天不愿我犯险,要我好好地陪在你和儿子身边,你说呢?」
胤禛起身来,将毓溪拥入怀里:「说的好,咱们随缘就是了,锦上添花固然好,
可平淡安宁也是难求的,别想那么多。」
毓溪点头,摸了摸胤禛的心口,笑道:「今日可高兴了,头一回和妯里们说那么多的话,你可敢信,八福晋对我们说了她曾在安王府活得有多艰难。记得她刚成亲那会儿,是小心翼翼竭力藏起这些的,生怕别人看不起她,反而做出许多奇怪的事,让人不敢亲近。」
「你对八弟妹改观了?」
「倒也不是,腊八那天和太子妃赏雪,仿佛亲姊妹一般,但又如何呢,她依旧做她的太子妃,我做我的四福晋,珍惜那一刻的快活就好。」毓溪说道,「今日亦如是,享受当下,八福晋坦诚相待,我自然也报以真心。额娘总说我心思重,一直不明白重在哪里,腊八那日起,可算是悟了。」
「悟了什么?」
「难道额娘真心和所有嫔妃做姐妹,甘心看着其他女人睡在皇阿玛身边吗,宜妃娘娘时不时欺负她,可转天又坐一块儿说说笑笑了。」
胤禛哭笑不得,轻轻敲了毓溪的额头:「说什么呢,你不怕我告状?」
毓溪道:「可这就是紫禁城里的生存之道,也该是我们在宗室和朝廷的生存之道,你得学着些。」
胤禛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说道:「早就学着了,对太子不就是吗,从小我就奇怪,额娘为什么能和每一个人都说上话。」
毓溪却心疼了,踮起脚捧着胤禛的脸颊,温柔地说:「在外头哪有不做戏的,可你还有我啊,咱们俩永远都是掏心窝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