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之后,钟又凝拿着毛巾递给他,又擦了擦自己已经湿了的身子。
殷时律接过来后,只是低头静静地看着毛巾,动也没动。
冰冷的雨珠顺着殷时律白皙的脖颈不断地落下。
一身黑色西装湿漉漉的衬在他身上,没有了往日的高贵孤傲,有的只是一种颓废和丧。
钟又凝启动引擎,将暖风打开,问道:“你回哪?”
殷时律望着车窗外远处的墓地,似乎在隔着这一切在用眼神与殷丛山道别。
“随便吧。”他根本不知道回哪。
钟又凝听到他的回答沉默了。
回殷家,殷时律是肯定不愿的。
回公司?算了吧,他这个身体回公司他肯定又要机械的工作,钟又凝真怕他英年早逝。
要不……
钟又凝犹豫了下,道:“要不,我送你回关云洲吧?”
殷时律背脊一僵,没有回过头来,“不回。”
那是他们的婚房。
虽然结婚这两年,殷时律在关云洲待的时间也比较短,但留给他的记忆有很多好很多。
自从钟又凝从关云洲搬走,再加上两个人离婚后,殷时律就把王姐给辞退,锁上了关云洲的大门,自此再也没回去过。
现在,与其说是婚房,倒不如说是空房。
钟又凝这下犯难了,他哪哪都不去,那还能去哪里?
钟又凝突然对殷时律道:“你去我家里?”
殷时律镜片后的一双眼亮了亮,扭头看向钟又凝,亮堂堂的,声音微哑:“好。”
钟又凝:“……”
顿时有种挖坑给自己埋了的既视感。
钟又凝开着车,带着殷时律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一进小区,殷时律就扫了一眼,道:“你现在就住在这里?”
钟又凝嗯了一声:“对啊。”
殷时律叹了口气,想说什么,最终没说。
许是怕担心自己说话比较难听。
开锁进了家门之后,殷时律一扫全场,站在原地始终都没有换鞋。
钟又凝一边换鞋一边脱下外套,擦着头发看向站在门口如同门神般的男人,“你怎么不进来?”
房间的平米数不大,装潢也并不非常奢华,而是一种低调极简但很有个性的装潢。
一进来,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