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最北面是一片荒芜的树林。
大将军还在时在这里建造了一个庞大的地牢用来关押敌方被抓的将领、细作,以及军中城中罪大恶极者。
现在,这里成了陆姝云的死牢。
看守的人是她的大丫鬟暮夜。
见到陆姝云,暮夜恭敬地行礼,引着人往最深处的一处牢房而去。
“还是老样子吗?”
“是,不肯说。”
陆姝云不意外,他要是肯说才怪了。
事到如今,她也不指望他会开口,反正他如今关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东西不是她的自然也不会是别人的,既然不想给,索性就烂在他肚子里好了。
这么想着,她停下了脚步。
隔着栅栏细细欣赏了会儿里面的血人。
谁能想到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竟有一天会变成这副看不出模样的鬼样子呢?
她心里舒坦了。
连日来因为抓不到万桉桉的烦躁奇异地被抚平了,她甚至觉得万桉桉有什么重要的,不过就是个不成器的小姑娘,只要这个人在手,还不是勾勾手指头的事。
陆姝云满意的走了。
暮夜恭敬地跪在地上,眼神复杂的看向栅栏里的男人。
整个府邸,或者说整个大雍。
可能只有她和陆姝云知道他在这屈辱的煎熬着,明明没有希望可他的求生意志却出奇的强大,几次用刑过度,她都以为他挺不过去了,就连郎中也直摇头,断言他活不过三个月。
可他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活着。
连她也不得不钦佩。
人痛到极致是否会出现幻觉?
万桉桉不知道,但她好像看到了父亲的脸,那个如山一般的男人面容慈爱,温柔又不失力量地鼓励她相信她。
眼泪就这么不期然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