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婆娘连忙说:“在呢,在呢,俺领回来了!”
许二胡吼道:“让她滚!咱们老许家从来没有被休的闺女!她要是有志气,就吊死在程家门梁上!回到许家干什么?回来祸害全族的闺女?”
“当家的,那让俺们进去呗,雪越下越大,俺这一天都没吃饭了,在这门口争吵起来,邻里看了也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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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二胡听了婆娘的话,把门栓拿掉,对门口狼狈的两个人,说道:“进来再说!”
二人手提肩扛的进了门。
进了堂屋后,许涟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拍着身上雪花说:“累死我,爹,晚上吃什么?”
许二胡一句都没回她。
这时从里屋走出来许妮子的弟弟妹妹。
许二胡双眼一瞪,吼道:“回屋里去!”
三个小的吓的跑回里屋又关上了门。
许涟漪看那三个胆小又猥琐的样子的弟妹,真是不争气啊!
怎么不跳出来保护姐姐呢?
从厨房回来的许二胡家的,拿了两块地瓜,给了大女一块,自己也拿着一块啃。
就这?
许涟漪拿着地瓜开始扒皮,咬了一口,太凉了都凉牙。
“娘,做个疙瘩汤呗,只吃块地瓜哪儿够啊!”
许二胡本来看着大女吃地瓜扒皮那抛费样很生气,又听她要吃疙瘩汤,气的拿起身边早准备的棍子,对婆娘喊到:“关门!”
屋外漫天的雪,被风卷着呼啸着,掩没着许涟漪在老父亲棍棒下的咒骂,尖叫,哭喊,求饶!
真的,这次是亲爹打,才不管许涟漪吡吡呢,说对说错都没关系,打到你不敢乱骂,打到你嘴不再硬。
打完后,许涟漪的娘把她拖到柴垛边上,给了她带回来的铺盖,就没管她,自己回屋了。
没敢回头看一眼!怕心软了,一发不可收拾,这屋里还有三个小的等着她护着。
许二胡的婆娘姓董,人前都喊她许董氏。
她把三个孩子安抚好,才回到屋里,就被丈夫薅住头发,甩了两耳光!又一把推她到地上!
“这就是你教出的闺女!什么个德性?骂爹骂娘的那个顺嘴啊?老子以后别想在十里八乡抬头了!”
说完这些不解气,又踢了婆娘两脚!
“族里来人说了,要么送山上的尼庵,要么卖远点,你选吧!趁名声还没传出!”许二胡狠声说道!
“当家的,这两条路都不是好路啊,大妮她错了,俺再好好教!能不能?”许董氏忍着疼,抱着许二胡的腿。
许二胡的眼里也有泪,那是疼了十五年的闺女啊,以前恭顺孝顺,历历在目!
“不能!族里说咱们留下大妮,就一起除族吧!”
此话一说,许董氏瘫坐在地上,久久没动!
许涟漪趴在柴垛上,此刻她觉得要死了,许二胡,是真的想打死她!她忽然有一丝丝的感慨,程禄山打她,真是没下狠劲啊!
身子一点都动不了,可脑子清醒的很,在这搭了半拉子柴棚里,许涟漪看着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又冰又凉,不一会儿,手脚发麻,就像在冰窖里一样!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冻死在这寒风暴雪的夜里了。
求生的欲望让她忍着剧痛一点一点爬到被褥旁边,慢慢扯到身上,就这样,她整个人倒在柴垛上,裹着被子褥子,头也钻进去,全身抖的,在长夜里慢挨着。
半夜里,许二胡鼾声如雷,许董氏偷偷下炕,先去东屋看了看两个儿子,见睡的很熟,又去看了一眼隔间的小女,也没踢被子。
她站在堂屋门内,看不见屋外的柴垛,想打开门,看看大女怎样了,可门内还有两儿一女,如此的难抉择,让她披着棉衣在堂屋坐到天亮!
…………
程四海当然也从西院那只字片语中发现了倪端,呵呵,程禄山那小子竟然休妻了!
这可是大笑话,程禄山被戴了绿帽子,成了龟儿子,他要大笑三天!
可是三天没有笑上,只笑了三声,他的脸就得了吊线风。
只见他口眼歪斜,说话含糊不清,不停的流口水,吓的程刘氏又找上族长,要族里出人带她当家的去镇子上看脸。
族长直接拒绝。
“四海又不是脚走不动了,更不是五六岁的孩童,还要人带着去看大夫?让你家那个伙计带他去吧。”族长不客的说道。
又对自家娘们使了个眼色,赶紧把这个二叉五的东西送走!
程刘氏气的回到家中时,正是雪下大的时候,见乔松正在往屋里收拾物件,正来一身火气朝乔松身上发!
刚要张嘴骂,就听儿子屋里叫她,只好先放下这事,去问儿子怎么了。
“娘,族长怎么说?”程金山想知道族里的态度!
“狗屎族长!不出人帮忙!你爹昨个不出钱就对了,要是出了钱就亏大了!”程刘氏火大的讲。
程金山赶紧安抚老娘:“看着像吊线风,娘不是也会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