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冉走了?”他答非所问。
“走了啊。”我转过身来倒了盏乌梅饮小口抿着。
“他可有同你说些什么?”白起的眉宇间隐隐有些紧张。
“他阴阳怪气的问了我们是怎么熟识的,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我如实回答道。
白起听了我的话,沉默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发什么呆呢?”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勾起嘴角问道:“不过魏冉为何唤你叔白啊,是你的小名儿吗?”
“是,我在家中行三,入仕前亲友都唤我叔白。”
“难道你还有兄弟们叫伯白、仲白、季白?”我忍着笑意继续问道,这古人起名儿是挺随意的。
白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你这可不仗义啊,你的小名儿连魏冉都知晓,却不告诉我,根本就没拿我当好兄弟嘛!”我含着笑意调侃着他。
“所以在媛儿心中,我比阿冉更让你感觉亲厚吗?”白起听了我的话,眼里也噙起了笑意。
“那当然了,我们是同生共死的至友,他…”我不屑的撇起了嘴:“他最多只能算我的顶头上司而已,还是老压榨剥削我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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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儿,其实你误会阿冉了。”白起纠结着,欲言又止的说道:“他其实…”
“你就不要再替他分辩了。”我出声打断白起的话语:“我认识他两年多了,他是个什么习性,我还能不清楚嘛。”
白起闻言,面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不甘中又带着愧疚,还有些举棋不定的意味,可我却并未多想,只当他是大战当前,有些疲劳罢了。
“好了,你肩上的责任可比我重多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叔白。”思及此,我出言规劝着他。
“你呀。”白起听出了我话里的调笑,伸手在我的脑袋上轻敲了敲:“好,那我先走了,你也早些歇下。”
我对着他点了点头,目送着他渐渐远去。
夜间躺在榻上时,我取出魏冉给我的玉珏,心中不由地感叹道,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儿,它竟又再次回到了我手上,这次,我得好好收着,再不能像上次一般,粗心大意的差点将它弄丢了。
其实魏冉说的没错,他是给过我机会的,只是当时我早就将玉珏的事忘了,是他提醒了我,可用这块玉珏来同太后交涉,谁料云月却因担忧我,阴差阳错的被太后捉住了,说来,我和阿稷,当真是天意弄人,有缘无分啊,我确实没有理由对魏冉口出怨怼的。
休整一夜,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时,二十万大军便集结着,在魏冉和白起的带领下,向着阿城浩浩荡荡的进发了。
我坐腻了轿辇,并且马车的速度也着实拖累行程,便在赵大哥的帮助下,去马棚里寻了匹年轻力壮的良驹,神气十足的跟在了魏冉和白起的身后,云月则在赵大哥和无悔的牵引下,掉在队伍中段。
夏日的尾巴已经不甚炎热,我兴高采烈的骑在马上,观望着四周的风景,天高云阔,气朗风清,骄阳下绿草如茵,不远处的牧民们正驱赶着羊群,见到大军出征,皆挥舞着手臂喊道:“大胜!大胜!”
更有些胆儿大的,竟一路跟随着跳起欢送的歌舞来。
“原来这就是狐假虎威的滋味儿啊,我今日可算是体验一回了。”我被牧民们热烈的欢呼浸染着,开心地感叹道。
“不算狐假虎威,媛儿此次随大军出征,也是有奉献的,也许到时候还能给你记上一功。”白起与我并驾齐驱,喜悦的对我说着。
“真的吗?那我岂不是也能论功行赏了!”我听了白起的话,忍不住欢喜的叫道。
“自然。”白起笑看着我。
“还未出征,就想着行赏,你若是个男子,怕是一辈子连个上造也混不上。”魏冉在我们前方泼着冷水。
“可惜我不是男子,上不了战场,即便是能上,也不在你手下投军!”我不甘示弱的回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