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无人戍守庭院吗?”我仍旧仓皇地问着。
既是叔白选中的,想来应当是不会有问题的。可为何阿稷,会宛若出入无人之境一般,轻易地来到我的闺房里。
“城中宵禁严密,故而并无人戍守。”云月皱着眉答道。
“从明日夜间起,让所有的护卫皆轮流值守,不许再如此疏忽大意!”
“是,奴婢立刻吩咐下去!”云月见我神色如此严峻,当即就要向外走去。
“等等!”我沉默了一瞬、深觉不妥:“明日一早再去,挑两个最信得过的,别让太多的人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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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说着,忍不住再度落下来泪来。阿稷究竟在我们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竟连这县主府,都已经沦落在他的掌控中。
“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您告诉奴婢好吗,您如此惊慌,奴婢实在担忧。”云月满面愁容地望着我。
“是大王!大王刚刚、竟然潜进了我的房中。”我抓着云月的手,崩溃的哭诉道,这样的阿稷,实在让我害怕。
“大王此时不是应该在王宫中吗?怎会出现在县主府。”云月后怕地说道:“大王他、没有伤害姑娘吧?”
“没有。”我摇了摇头,躺在了榻上,一夜的惊吓和哭泣,早已让我疲惫不堪。
“姑娘睡吧,奴婢守着您。”云月轻柔地哄着我。
昏昏沉沉中,我睡得很不安稳,阿稷冷厉的双眸,时不时地就会进入我的梦中,让我茫然又无措、内疚又惊惧。
次日醒来时,昨夜的一切彷如梦境般,让我感觉到万分不真实,我和阿稷,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呢。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藏在背地里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还是插在他和他将来的妻子、叶阳公主之间的第三者?
不经意间,魏冉声声如泣的表白,再次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我耳边。
他说让我做他魏冉、此生唯一的妻。
我褪下了腕间的手镯,推开门向屋外走去。
带着云月在街上来来回回的逛了好几圈后,我最终还是落脚在了赵大哥的茶肆里。
“姑娘,今日一定要尝尝拙荆新创的菜式,那味道呀、好极了!比之云月姑娘的手艺,也差不了多少呢!”赵大哥抱着巧儿兴高采烈的说道。
“好呀,确实也好久没有和你们聚一聚了,今日要辛苦嫂子了。”我一边逗弄着巧儿,一边对赵大嫂道谢着。
“辛苦什么呀,能让姑娘品鉴我的厨艺,三娘高兴还来不及呢!”赵大嫂忙地团团转,抽了个功夫对我们点了点头。
我和云月乐着,都围在巧儿身边摸着她胖嘟嘟的小脸,却见这小肉团子,朝我展开了两只粉嫩的小手。
“巧儿这是想让姑娘抱抱她呢!”赵大哥眉开眼笑地说着。
“好,抱抱、抱抱咱们的小巧儿!”我欢喜地从赵大哥手中接过了巧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唯恐自己弄疼了她。
可爱机灵的小团子,在我怀中咿咿呀呀地笑着,伸手摸了摸我耳朵上荡来荡去的耳坠子,激动地摇头晃脑的。
“哈哈,巧儿这么小也知道爱美了呢。”云月在一边笑着拍手,茶肆里的氛围欢快又愉悦。
我在铺子里走来走去的哄着巧儿,不料一转身,竟与一道静立的视线直直对上。
他孤身站在人群中,隔着宽阔的街道,细细地望着我,鸦青色的常服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流光溢彩的夺目。可面上,却浮着缕缕愁思。
但只须臾,那缕愁思便消散不见,他冲着我挑了挑浓眉、勾起薄唇,带着往日里逼人的傲慢,大步走到了我的身边。
“侯爷?”赵敬惊呼出声来,接着又连忙恭敬地弯下腰改了口道:“国相大人,请恕小人有失远迎,快请进!请上坐!”
“三娘,快煮茶来!”赵敬让开身来,对着里间高声喊道。
“哎!来了!”
我紧张地看了他两眼,便快速地低下了头去,这厮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今日怎么肯屈尊降贵,到这菜市口的茶肆铺子里来了。
“不过才几日不见,为何就这般憔悴了。”他竟定定地站在了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