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魏军营寨中,斥候传令兵飞奔而至,当即跪伏在中军主帐中。
“宛城宗子卿、东里衮诈降,我军先锋被荆州兵大军埋伏,还请将军前去营救!”
“什么?”
诈降?
徐晃腾的一下,便从主位上站立起来了。
“彼其娘之,安敢诈降?副将何在?”
“末将在!”
吕建当即起身领命。
“你率本部兵马,攻拔博望坡,其余人,随我绕路去宛城,敌军追击,正是野战的大好时机,定要一战而定宛城!”
“诺!”
众将皆是领命而去。
博望坡到宛城之间,都是平原,绕路攻伐是可行的。
有忧虑的是,博望坡不拔下,即便是攻占了宛城,这粮道不通,也难以持久。
但现在...
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咚咚咚~
吕建所率本部兵马,当即朝着博望坡攻伐而去。
他本部兵马分为左右前后四营,只有前营负责主攻,这左右后三营,则是防备三面军寨荆州兵的进攻。
只用一营前去攻伐,自然很难将博望坡打下来。
但他吕建本来就不奢求打下博望坡,能够吸引住关平注意,让徐晃率大军前去支援便好了。
战场上烟尘四起,战鼓声震天,关平此刻想必也无暇他顾罢?
...
博望坡小城城楼上,关平直接登上箭塔。
“哈哈哈!”
他大笑一声,说道:“果如殿下所料,徐公明已去救援司马仲达,这副将吕建,不过是来吸引我注意的,既无后援,还敢攻城?哼!”
关平冷哼一声,说道:“一个时辰后,打出旗语,三军出城,将吕建留在博望坡!”
“诺!”
传令兵领命。
这等一个时辰,自然是要等徐晃率大军离去了。
一个时辰后。
当即有传令兵在博望坡城楼上挥动旗帜。
咻咻咻~
三根传令火箭飞上天空。
咚咚咚!
博望坡城楼上,战鼓咚咚作响。
吱吖!
城门军寨大门具是洞开。
博望坡与三座军寨之间,荆州兵如潮水般蜂拥而出。
“此战必胜,死者,父母妻儿我养之,妻不改嫁,儿不改姓;活者,田地、财帛赏赐皆有,封侯拜将,便在今日,随我冲!”
关平身先士卒,他手握长枪,战马嘶鸣,冲锋陷阵。他的身姿威武而挺拔,银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愿为将军效力,我军万胜!”
侯音亦是驱马上前,吼声连连。
封侯拜将,机会就在眼前了。
关平与侯音率先出击,这身先士卒的举动,让士卒们士气大振!
他们纷纷举着兵刃,奋不顾身的冲杀向前,嘴中亦是喊道:
“万胜!!!”
“万胜!!!”
“万胜!!!”
....
荆州兵随着关平的带领,排成四营,如猛虎般猛扑而上。他们纵横驰骋,发出震天的呐喊声,声势浩大。长矛和刀剑在空中舞动,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这关平怎敢出城跟我野战?
他不怕君侯在后面支援吗?
等一下?
平寇将军徐公明,好像是去求援仲达去了。
那我吕建怎么办?
吕建所部的守军面对如此汹涌而来的攻势,无法抵挡。他们挥舞着武器,奋力抵抗,但荆州兵的攻势势不可挡。关平带领的先锋部队如破竹般冲破了敌阵,不到一刻钟,便让吕建所部陷入了溃败的困境。
见此情形,吕建目眦欲裂,赶忙转身窜逃。
“撤,快撤!”
混乱的战场上,荆州兵四处追杀逃散的敌军,声势浩大。
吕建四营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四营溃不成军,节节败退。他们面对荆州兵的猛烈攻势,已无力回天。
博望坡与三座军寨之间,残酷的战斗还在继续,但胜利的天平已经向荆州兵倾斜。
“将军,敌军溃败,散逃各处,那吕建已朝堵阳方向窜逃,可要追剿上前?”
关平轻轻摇头,说道:“败军之将,无忧矣,你率本部兵马,将那些窜逃的魏军士卒扫荡了,降者收拢,不降者当场诛杀,占住堵阳,不得放魏军通行!。”
“诺!”
侯音当即领命!
打了胜仗,侯音心中快意,当即领兵朝着那些降兵降卒杀去。
关平则是望着宛城方向。
“全军出击,朝舞阳进发!”
殿下既然要他前往舞阳,那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进了这南阳盆地,还想出去?
先将性命留下来再说!
...
另一边。
徐晃领兵朝着宛城方向进发而去。
车辚辚,马萧萧,太阳西斜,徐晃中军高举“徐”牙旗,前部则高举红旗,后营举黑旗,中营举黄旗,左营举蓝旗,右营举白旗,其余小旗依次展开。
大小旗如烈马,在风中疾驰,旗帜随风飘扬,又好像长江上的扬帆驰行的舟舸。在西斜太阳的照射下,魏军将士身上的甲胄闪闪发光。
军阵整齐,军卒士气高昂,徐晃心中却略显沉重。
出师不利。
昨日斗将关平,便不能将其阵斩,以至于要落到两军对峙的局面。
司马懿率三千兵马前去受降,不想那宗子卿与东里衮却是诈降!
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
后方。
博望坡方向传来的喊杀声震天,想来攻城战已经是进入最残酷的阶段了。
咬住关平,拖住关平,待我救出司马懿,看能否攻拔宛城,再来想回援之事。
吁~
一路上走来,已经是可以见到司马懿所率残卒逃兵了。
“前方情况如何了?”
亲卫将一名幸存士卒提来,徐晃目光不善,语气亦是有些杀气。
“启禀将军,败了,我军败了,三千先锋全散了。”
“仲达在何处?”
司马懿?
那残卒脸上露出苦笑之色,他摇头说道:“当时情况紧急,司马去了何处,我等亦是不知啊!”
当时四面八方都有荆州兵涌来,他哪敢多看一眼?
撒腿便跑,一刻都不敢停留,这才让他跑出了一条生路出来。
“哼!”
徐晃冷哼一声,倒也没有继续为难这险死还生的魏军士卒。
“将军,我等可是要去攻城?”
攻城?
博望坡还没打下来呢!
“本来是要去救仲达的,但仲达如今不知在何处,深入敌境,恐有危险。”
这离了博望坡快十里了,前无援兵,后路可能被断。
这是兵家大忌啊!
仲达...
你自谋生路罢,我徐公明也想救伱,但情形如此,我尽力了。
“后军做前军,撤回博望坡外军寨中去。”
徐晃刚下军令,只见眼前不远处却是奔来一支兵马。
那军马牙旗上,赫然写着卫字。
卫开身穿褐色甲胄,手持长枪,此刻率兵马前来,便向徐晃叫阵。
“徐公明,可敢来一战?”
在卫开率军前来之时,徐晃前军亲卫便变换成一个圆阵,将他护卫在其中。
可敢来一战?
徐晃挥动长刀,冷哼一声。
“卫开,叛将安敢猖獗?左右散开,让我与他一战!”
废话不多说,亲卫腾开一条路,徐晃奔马向前,卫开脸上并无畏惧。
冲!
两人两马很快便迫近了。
徐晃以精湛的刀法和敏捷的身手,迅速发动攻势。他的刀光犹如闪电般快速闪动,刀势凌厉而准确。他的战马腾空跃起,带着他冲向卫开。
好快的刀!
卫开竭尽全力抵挡,但徐晃的攻势犹如狂风暴雨,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逐渐被压制。
跑!
这徐晃如此之强,我不是对手!
在与徐晃交手不到三个回合,卫开便心生惧意了。
他握枪的手被震得发麻,赶忙调转马头,准备后撤。
他本来就是来诱敌的,这性命可不要丢了。
然而徐晃的刀太快了!
卫开要逃,徐晃岂能让他如愿?
“叛将休走!纳命来!”
刀刃在空中划过,准确无误地斩向卫开,卫开挥动长枪前去阻挡,却是阻止不了徐晃的刀锋划开他的后颈,斩下了他的首级。
“插标卖首之辈!”
卫开所率本部兵马,见军将被斩,哪里还敢逗留,纷纷溃逃而去。
“哼!”
徐晃冷哼一声,说道:“随我冲!”
这关平军中无人了?
派出这点兵卒便来杀我?
突然!
徐晃心中像是想到了什么。
或许...
荆州兵追得太远了,宛城现在空虚也说不定。
徐晃的脑子里面,各种念头飞速转动。
拼了!
不管了!
现在的好处在面前,我不将这些残兵冲杀干净,我岂是徐晃?
但他还保有一丝理智。
“全军随我掩杀败军,十里后停。”
他当即发下军令。
我就前进个十里,我不信前面十里就有埋伏。
念头顺畅之后,徐晃身先士卒,当即扬起长刀冲入敌阵。
噗噗噗~
一条条南阳本部士族的性命就此凋零。
远远的已看见一个城池的轮廓,犹如巨兽蛰伏一般,那便是宛城。
“我等冲杀了多少里?”
徐晃询问左右。
“启禀君侯,我等冲杀了快十里了。”
十里?
徐晃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他当即左手上扬道:“停止追击。”
战令已下,但还是有一些杀红了眼的士卒奔跑向前。
杀得正兴起,你跟我说要停下来,这怎么可能?
“我大军已至,汉寿亭侯便在十里外,徐公明不想死的话,快快退军。”
只见在宛城中,奔出一军。
领头的主将正是宗子卿。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领头的是宗子卿,徐晃当即骂道:“无耻之徒,还敢来见我,不怕吾将汝之狗头斩于马下?”
宗子卿身骑白马,适当的后退两步,他脸上似有畏惧之色,强撑着说道:
“看在往日同僚的情分上,我饶你不死,若还不退军,汉寿亭侯顷刻就至,届时汝之性命不保矣!”
“哼!”
徐晃冷哼一声,他看宗子卿的嘴脸,心中愈发愤怒。
“诱我前去攻杀?我徐晃岂是无谋无志之人?”
徐晃故作淡定,但宗子卿听他此言,脸上明显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如释重负的表情,在徐晃眼中实在是太扎眼了。
“难道这宛城当真空虚?”
徐晃仔细观察宗子卿所带兵丁,发现前面几排倒是精锐,但后面尽是老弱。
不少白发苍苍者,居然一手拿着环首刀,一手拿着盾牌。
更有十来岁的少年,面黄肌瘦的,亦在宗子卿所率军中。
想骗过我徐晃,谈何容易?
徐晃当即双腿夹马,手上的长刀被他舞得呼呼生风。
“叛徒,看招!”
徐晃快马迫近,宗子卿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拍马后撤。
卫开的下场,可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