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城外汉国使者请见。”
汉国使者?
张郃眉头一皱,说道:“汉国使者此刻过来,必定是来劝降的,将他杀了,尸体悬挂在西安门上。”
前来通禀的军士面露犹豫之色,他赶忙说道:“来出使的,乃是京兆杜氏出身的杜芳,将军难道不见一见?”
京兆杜氏?
好胆!
张郃顿时坐不住了,脸上也变得难看起来了。
“京兆杜氏居然敢叛国!”
张郃先是愤怒异常,但很快,这种愤怒之色便消失干净了。
士族本就是墙头草,谁强他们帮谁。
京兆杜氏在魏国并未受到重用,在这个时候改换门庭,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小人听到消息,京兆杜氏,京兆韦氏,都已经降汉了,长安城中,不少军将,幕僚,都是出身此二家,或是与此二家有关系的,若是贸然杀了杜芳,实在不妥。”
自从曹丕颁布了九品中正制之后,各地的士族力量便快速膨胀起来了。
京兆杜氏与京兆韦氏同样如此。
彼时钟繇兼职雍州大中正,杜氏、韦氏不少子弟便由此出仕。
毕竟在关中,以九品中正制要求,从家世才德衡量,能够达到要求的,便以此二家之人为最。
也正是因为此,京兆杜氏韦氏二家,趁势而起,中下层官吏,几乎遍布京兆尹各处,也只是因为时间关系,权势没有蔓延到上层而已。
在一个依靠士族治理地方的国度,这个地方士族却先一步投降敌方,张郃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尔母婢!
这长安城是人守的地方?
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为何夏侯楙当初跑得如此干脆。
原先还以为是他胆小如鼠,现在看来,是他看得比他张郃远得多。
迟疑许久,张郃这才对着传令的胥吏说道:“便将此人召见过来见上一见,也未尝不可。”
至于张郃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片刻之后,身穿大汉使者袍服的杜芳缓步走入正殿之中。
“外使拜见将军。”
张郃身上穿戴着甲胄,紧皱的眉头就没有一刻是松懈下来的。
“尔来此处作甚?”
杜芳呵呵一笑,当即说道:“将军,天命在汉,大势在汉,你本是汉臣,如今正是拨乱反正的好时候,将军可得把握住机会了,若是将军愿意投降,陛下愿封你为骠骑将军,万年县侯,食邑万户。关中降军,任由将军统管,何如?”
不得不说,汉国的条件确实诱人。
他现在是乡侯,别看与县侯只是一字之差,但一个乡的封地,与一个县的封地,那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更不必说食邑万户了。
而且,投降之后,还有军队握在手上,他也不至于是孤家寡人。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好啊!
见张郃还在沉默,杜芳继续说道:“如今在汉国,可没有人能够有万户食邑,况将军勇猛,尚能建功立业,再进一步,尚未可知。”
“哎~”
张郃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阁下的条件,确实是非常诱人,然而,我张郃非是背主之人,这种投降的事情,恕我做不来!”
“将军本为袁家将,现在为曹家将,为何不能做汉家将?”
杜芳怒斥一声。
“够了!”
张郃满头黑线,怒斥道:“你以为我想投降?你以为我不愿意从始而终?当年袁本初游移不定,郭图言语重伤于我,我别无选择,方才被迫投降。”
当年官渡之战的时候,张郃对袁绍说:“您虽然接连得胜,但不需要与曹操交战,只需暗遣轻骑断其南方军路,钞略其物资,则敌军不战自溃。”
袁绍没有采纳。
后来袁绍派遣淳于琼督粮草于乌巢。
曹操亲率精锐袭击乌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