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县战场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战场上狼籍一片,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鲜血染红了大地,仿佛一条小河般流淌。
那血腥的场景,引得无数苍蝇、秃鹫在低空盘旋,它们发出刺耳的鸣叫声,为这惨烈的战场增添了几分凄凉。
远处,尘土飞扬,大汉天子刘禅在禁卫的严密护送下,缓缓来至城外大营。
大汉天子原本是脸上有些喜色的,毕竟汉军打了胜仗,但是见到了皖县城外的修罗地狱一般的景象,这脸上的喜色很快就消失了,反而是面容沉重,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当你征服不了吴国的时候,你恨不得要吴国的百姓死绝。
但是现在你可以征服吴国了,这战场上死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你的子民。
这是朕的损失啊!
我还要依靠这些人去北伐呢!
他们可不能死绝了!
刘禅虽然年轻,但此刻他深知身为一国之君的重任,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万千将士的生死和大汉江山的存续。
营帐前,一众军将已经齐聚,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追亡逐北一日一夜,此刻虽然疲惫,但眼神中仍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于禁、阿会喃、魏延、沙摩柯、文聘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将,他们对着刘禅恭敬地行礼,尽管满身疲惫,但礼数不失。
“末将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末将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末将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刘禅环视众将,沉声问道:“诸位无须多礼,此战的伤亡情况如何?”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难以掩饰内心的关切。
伤亡若是太多了,对于接下来的北伐,恐怕就会有些影响了。
于禁当即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地禀告:“陛下,此战我军大胜,杀吴军战兵一万三千余人,俘虏吴军战兵三万四千五百一十一人,民夫乡勇无算,还擒住了吴国战将百人,吴王属官三十一人。”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中,有江东士族出身的吴国由拳侯张昭,尚书令顾雍,皆被我军俘虏。
我军战兵伤亡五千七百余人,民夫乡勇伤亡在一万之数。至于缴获的物资辎重,粮草不多,只有十万石而已,但其余器械数目不少。”
吴国毕竟粮草缺乏,就算是举全国之力,搜集来的粮草,也不多。
这粮草是变不出来的,你种多少,便有多少,没有种出来,那便是没有。
看来
若是要自吴地北伐魏国,还需要从江陵转运粮草过来。
“如此看来,此战是我军大胜了,可惜我数千大汉好儿郎,死在此处了,一应抚恤,交由各州县落实下去,丞相府、尚书台负责此事宜,间军司负责监督。”
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每一个伤亡的将士都是他心中的痛。
但战争本就是残酷的,他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减少伤亡,取得胜利。
并且给阵亡的士卒给予抚恤,让活着的汉军,能够悍不畏死,拼死作战。
此时,营帐外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汉军正在处理战俘和战死的吴军将士。
刘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
他知道,作为天子,他不能只有妇人之仁,更要为大汉的江山和百姓负责。
众将也看出了刘禅的复杂情绪,但他们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刘禅的下一步指示。
战场上,无论是天子还是将士,都需要有坚刚不可夺志,万念不能乱心的素养。
“对于俘虏,伤重难治的,一律给他们个痛快,轻伤的,愿意投降,便为他医治,不愿意投降的,便就地处决。愿意投降的吴军,交由训诫司管理,直到能够熟记三书,成为我大汉兵卒,方才能够整编出师。”
吴军降卒有三万多人,训练筛选之后,估计能有个一万五千人,刘禅就满足了,关键还是要将他们训练出来。
大帐之内,灯火通明。
皇帝刘禅端坐于龙椅之上,金色的龙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雄心壮志的光芒。
环视一周,大汉天子缓缓开口:“诸卿,如今吴军大败,我们该如何乘胜追击,一举拿下东吴?”
话音刚落,阿会喃挺身而出,他身披铠甲,脸上带着战后的亢奋,声音洪亮地说:“陛下,如今吴军主力已尽没,我们只需率兵直取建业,定能一举灭吴!”
阿会喃说话的时候,拳头紧握,眼中战意昂然。
吴国的主力被灭,吴国就像是衣服被脱干净的美人一般,可以由汉国这个彪形大汉随意施为。
还需要用计?
直接带兵到建业,难道那吴国还能抵挡不成?
刘禅闻言,微微点头,却并未立刻表态。
吴国弹指可灭不假,但怎么灭,这就是一个技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