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说打人者已经手下留情,看不出什么大伤,但孙嬷嬷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这么一打,又惊又吓的,除了伤便一病不起,得用百年老参吊着一口气,慢慢的将养才行。”
“老参?”孟秋蝉抚了抚额头:“我们这里哪有老参,去跟世子要去。”
“问题就在这呢,世子说家里有药铺,老参是有的,但这都是公中的东西,要跟管家娘子说才行。”
孟秋蝉叹气:“行吧,打发人去跟二婶说一声,拿根老参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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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纤见她满脸泪痕,忍不住劝:“夫人,素云姐姐说的没错,咱们娘家是帮不上忙的,夫人能依靠的,便只有世子,如今世子因此事恼了夫人,夫人得想想如何挽回世子的心才是正经。”
“你是在教训我吗?”孟秋蝉很是不悦。
“夫人要罚奴婢,奴婢也要把话说完,有句话说的对,您是正室夫人,名分在这,无论如何,那些妾也越不过您去,可越是正室不越要表现大度,只要赢的世子的心,夫人以后想整治谁不是轻而易举呢,如今咱们没站稳脚跟,实在不易四处树敌。”
孟秋蝉有些恼:“我自然知道,还用你提醒我?”
素纤只是微微一笑,心里难免有些不屑,然而脸上却仍旧情真意切:“世子这样的男人,早晚身边还会有别的妾室,那卫姑娘不过占着一个先来的而已,既不貌美出众,又没什么过人才能,等人老珠黄,也就被世子忘在脑后了,夫人何必总是跟她过不去,要是世子的心向着您,还怕整治不了这些女人?”
孟秋蝉揉了揉额角:“真是呱噪,就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她顿了顿:“不过,你说得对,为今之计还是要让夫君回心转意,不要怀疑是我指使的。”
正在思索,被打发去要参的小丫鬟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纸包。
“拿回来了?”
小丫鬟打开那个布包,孟秋蝉顿时皱眉:“这怎么不是一整根,就是一些参片?”
孟秋蝉在家里时,也没见过一整根的百年老参,不过是些参须子,这些参片已经算是不错了,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她不过是名不见经传孟家的嫡出姑娘,在京城这种世家权贵一抓一大把,三四品大员都算不得什么的地方,谁认识她孟秋蝉是谁。
可现在她是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需要用参,还用些参片拿来,就是敷衍打发她呢,孟秋蝉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
“这是二婶给你拿的?”
小丫鬟道:“奴婢去的时候,二夫人不在,只有吉祥姑娘在,奴婢说了要参,吉祥姑娘便问是您用还是下头的奴婢用,奴婢说是孙嬷嬷用,吉祥姑娘就给了这些,她说,并非是故意要为难秋霜阁,而是府中的定例,主子们要用参,便是百年千年的参也用得,可下人若要用参,便是这些切下来的参片,也有主子要给下人用,便只能自己拿银子出去买,或是从自己的例中分出来,奴婢不知如何是好,就先拿回来了。”
孟秋蝉抿唇,上回因为不年不节,她想收买关雎院的奴才,非要给下人做衣裳的事,虽然管家的二夫人看在世子的份上,做成了,也让她得了逞,可惹得世子不悦,拿这件事特意说了她一回,世子还拿着自己的私房把这个窟窿给补上,她在世子面前好大的没脸。
现在若是因为给下人用参的事,再去找寻二婶的不是,倒显得她屡次作妖,更让世子生气。
然而孙嬷嬷是她乳母,秋霜阁的人都知道,孙嬷嬷被连累是为了谁,她若不做足姿态,难免会让下人嘀咕,可她又不愿让孙嬷嬷用自己的份例。
孟秋蝉定了定心神:“不过就是老参罢了,又不是买不起,叫人出去到药铺打听打听,买一根便是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长叹一声:“孙嬷嬷是本夫人的乳母,虽然私自做主招来祸事,可本夫人怎能见她受难不管呢,定然要给孙嬷嬷用最好的药。”
此事已经处置,在关雎院内阁养伤的卫婵听说了孙嬷嬷当众被仗责的事,一时也有些忧虑,毕竟公府内院的女婢,不管年纪大小,犯了事都是掌嘴,更过分羞辱人的也不过是打嘴板,仗责都是犯了比较严重过失的小厮才领的刑法,例如盗窃、偷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