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的嘴里正咀嚼着食物因此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但在场的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中年男子经过短暂的愣怔后,顿时感动得涕泪横流:“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年纪轻轻就有这份令人钦佩的觉悟!做爸爸的为你感到骄傲!”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情不自禁地一把将蕾切尔紧紧地搂在怀中,让人难以想象这位看上去不怒自威的男人竟然会有着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对父亲的举动早已习空见惯的乌诺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不经意地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在一块巴掌大的鸡块落下肚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视线投向额头上没有任何突起物的母亲,满怀疑惑地开口问道:“说起坏人......听说妈妈您是从海外过来的,是不是因为那里都是坏人,您才来到这座岛上避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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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少年嘴里忽然提出的这个问题,令他的母亲不由得微微一愣,握住叉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过了一会儿她露出了温婉的笑容,宛如春风拂面:“不是这样的哦,乌诺。妈妈之所以会留在这里,只是因为对你爸一见钟情的缘故。外面的世界固然有很多坏人,但心地善良也不占少数。正是有那些人的帮助,才会有现在的妈妈。”
注意到母子俩谈话内容的中年男子陡然松开了有些透不过气的女儿,得意地竖起大拇指,字里行间充满了炫耀的语气:“别看你妈妈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在你们俩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可是一位闻名四海的冒险家呢!能娶到她是身为爸爸的我一生中最值得夸耀的事!”
“是吗?原来妈妈以前这么厉害!”
蕾切尔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向母亲投以憧憬的目光,“蕾切尔长大后也想去海外冒险,成为像妈妈那样的人!”
“话虽如此,大海很辽阔,却也处处充斥着危险。”
母亲伸手轻轻地抚摸着蕾切尔柔顺的秀发,望着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神态,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慈爱与关切,“直到你拥有足以保护好自身的力量,再有这个念头也不迟哦~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外面的世界......辽阔的大海......与世隔绝的村庄......”
反复低声念叨着这几个词的乌诺忽然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心中的种种疑惑脱口而出,“既然外面的世界并不是那么可怕的话,为什么我们的祖先要选择到这座偏僻的岛屿隐居,甚至严令禁止子孙后代出海呢?难道说他们是害怕岛上的居民会对海外感兴趣,亦或是担心自己拼命隐藏的某个秘密被外界所知晓呢?”
此言一出,正在有说有笑的父母像是触电了般停止了讨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到儿子身上,脸上无一例外地带着惊愕与意外之色,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孩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本相对融洽的早饭气氛在一瞬间凝固了,就连向来调皮捣蛋的蕾切尔偷偷地瞄了瞄父母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想到哥哥言语中可能因为说错了什么而得罪了父母,心里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能听见逐渐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良久,母亲像是打动了某种主意,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抬起目光看向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似乎等待着答案的儿子,薄唇微启刚想说些什么,一旁的父亲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需多言,随即将视线落在儿子的身上,一改平日玩世不恭的作风,取而代之的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凝重,缓缓说道:“看来你已经到了什么事都瞒不住你的年纪了啊,乌诺。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得与你实话实说,我之所以决定在今日召集全族人开展会议,所为的正是这件事......”
辽阔无垠的海面上,波涛汹涌澎湃,海浪宛如咆哮的巨兽一般拍击着海岸,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犹如一排排战鼓正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激情地奏响前奏。每一次巨浪的冲击,都伴随着滚滚雪白的浪花,宛如一张铺天盖地的雪色幕布,拍到岸上的那一刻便消失不见,无法捕捉。
此时,一艘已被暴风雨摧残得不成形状的船只静静地斜躺在海岸边,船身通体呈金黄色,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光,原本富丽堂皇的船体早已变得千疮百孔,就连甲板处都布满了裂缝,仿佛轻轻一触就会彻底散架。
附近围绕着一个个赤裸着上半身、皮肤上画有怪妆的男子,每个人都是一脸的警惕严肃,甚至带着些许厌恶,一点点地朝着船只残骸靠近,挺立在他们头顶的犄角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一样,即使在白天之下也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突如其来的一阵沉闷声响,使得所有人都是条件反射般地警觉了起来,手中的长矛齐刷刷地对准了发出异响的位置,船舱与船底连接处的一个破洞。所有人目中透出无比凌厉的凶光,一旦里面出现什么不对劲之处,他们便会毫不留情地将那处地方捅成马蜂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那个洞口传出了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令在场的人们下意识地捂住了鼻腔。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从里面缓缓地爬了出来,与之伴随的是他嘶哑而干涩的声音。
“拜托了......是谁都好......有没有人救我一把......我一定会支付给他高额的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