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进去,透过破旧的窗纸,他看到上官诚敬正一脸痛苦地抱着一个女子,女子不停抽搐着,喊着,“给我芙蓉散!给我芙蓉散!”
“阿敬!”上官诚敬满脸泪湿,瘦削的脸紧紧贴着怀里的女子的,声音隐痛,“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都是我害了你!!我要是不回来,你还能用我的身份给爹娘尽孝,不至于因为柳珥这个贱人被赶出家门,更不至于毁了国公府的名声,让爹娘为我丢尽颜面!”
“我该死啊!我该死啊!我好痛,让我死了吧!”女子的瞳孔布满血丝,她捶胸顿足地嘶吼着。
一旁的小童哇哇大哭,“娘亲不死,娘亲不死……”
上官诚敬崩溃了,颤抖道,“别怕,我去求她,无论她要什么,我都给她,她不就是想要当世子妃吗?我答应,我一定给你拿芙蓉散回来,你等着我!”
“别去!”女子死死拽住上官诚敬的鞋,猩红的眼底是刻骨的恨意,“别去!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如柳珥这个贱人的愿!”
“她害我害得那么惨,还想当世子妃,她做梦!哈哈哈……璇儿,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放弃世子之位,让柳珥这个贱人诡计落空!”
陶不奢远远看着,觉得这女子很眼熟,啊,她不是……她不是他曾经的邻居,翟家的长女,翟静璇吗?
他只听说她失踪了好多年,没想到她嫁给诚敬兄了。
那是他们的孩儿吗?
这人世还真小咧。
她口中的柳珥,不会就是……
陶不奢怀揣着疑惑和震撼,等到了天黑,翟静璇沉沉睡去,孩子也睡了,上官诚敬疲惫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紧接着,看到了陶不奢。
陶不奢带他去了酒楼,酒意上了头,上官诚敬捂着脸,无尽的痛苦从指缝中倾泻而出。
“柳珥铁了心地要嫁给我,不,她也不是想嫁给我,她是想嫁给上官诚敬,她要的是世子妃的位子,可我已有妻室,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娶她,让她祸害国公府!她自小心术不正,娘说,就是她害死了她的小女儿,她才将她送走的,没想到她死性不改,还意图回来……”
“她用芙蓉散控制了我的妻子,逼我就范,我夫妻二人商量之下,决定弃了身份,与家族闹翻,没想到柳珥像个伥鬼一样,紧随着折磨我们……”上官诚敬抱住了头。
上官诚敬说了好久,到后来语无伦次了。
陶不奢五味杂陈。
离开前,上官诚敬问他,能不能将饭菜打包带一些回去,他的妻儿还没吃。
这是曾经的天潢贵胄啊,公主之子,他爹镇国公已然在朝中权势倾天,可他竟落寞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