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回过身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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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奚祉接过药碗,宫女将元知酌扶起来,靠在床头,他舀起一勺乌黑黑的汤药,难闻苦涩的草药味充斥在宫殿内,元知酌没有血色的脸微微拧起。
迟奚祉垂眉细细地轻呼了几下,将勺子递到唇边,试了试温度,感觉烫了些,又再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送到元知酌的唇边。
她盯着那勺发黑的药,微张着嘴含下,苦涩在口腔里迅速蔓延开,看着那几乎盛满的“黑水”,被褥下的手捏紧了些,似乎觉得有些苦海无边。
迟奚祉这样不急不慢地喂着,一碗的驱寒散风的药,他也喝了小半碗,元知酌的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偶尔真的苦到心坎上了,才会稍稍蹙一蹙纤眉,看着倒让人心生怜爱。
迟奚祉将碗递到宫女举着盘里,从圆凳上挑了颗蜜饯又递到元知酌的唇瓣前,她会意咬下。
见她吃下,迟奚祉又拿了一颗,重新递过去。
元知酌嘴里的甜意又有些发腻了,见迟奚祉似乎准备再拿一颗,她低低拒绝道:“够了。”
迟奚祉忽视她的话,捏了一颗放到自己嘴边,他上挑的眼尾染笑,揶揄般来了一句:“朕也苦。”
元知酌怔了怔,倒是没想到他也会觉得苦,“腾”的一下脸红了,反应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莫名觉得羞耻且尴尬。
迟奚祉偏偏有意逗她,凝目盯着她长发后的耳朵,露出的半只耳朵红的像是玛瑙般,他认真地问:“酌儿这是害羞了?”
元知酌眼神往旁边瞟了瞟,飘忽不定的,心也跟着紧缩,她错开话题,说道:“我……有些累了,想要睡觉。”
迟奚祉却拉住她放在锦被下的手,指骨温情地点了点,“吃点东西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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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京城又开始下雪了,飘下来看着又轻又软,不似盐粒,不似梨花,只像柳絮,朔风一吹,便飘忽打卷,散漫不定,聚散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