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奚祉屏蔽掉了后头跟着的宫人太监,两人独处,元知酌的走得缓慢,时不时仰首看着远处的檐铃或是归巢的鸟雀,她对于这座皇城的记忆是模糊的、空白的,便想要多看几眼。
拐过一个角,长长的宫道上有宫人架起了台子,他们手里提着漆桶,似乎在涂刷着什么。
走近后,元知酌定眼瞧着,似乎在粉砌宫墙,深红的宫墙上添了层艳色,她问道:“这些墙面是要翻新吗?”
那边的宫人注意到他们过来,很快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领头的带着站在旁侧行礼。
迟奚祉牵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小指,点头,“是,因为这座古老的皇城将要迎来它的新主人了。”
他散漫地扬扬手,跪着的宫人便起身,领头的察言观色,和周围的人低言了一句,便趁着天还未黑透,就着挂壁的油灯继续翻新。
元知酌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刮过的凛风吹得人眼睛有些痒,她揉了揉眼眶抬头望着他,哄笑道:“新主人会只有一个吗?”
迟奚祉的声音染上了外头的寒,却格外的掷地有声,“只有一个,现在是,以后也是。”
只此殊荣,多么大的恩宠啊。
元知酌浓睫被风吹得颤了颤,她努力睁大眼睛看向身侧的男子,掌控天下生死大权的人,面容冷峻,天性凉薄,却能够在这样的孤寂的深冬讲出柔情似蜜的甜言。
很难不叫人动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