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奚祉五官沉在阴影里,他面色无波,声线也没有起伏,“枭首示众,此事不必再回朕了。”
“臣遵旨。”元邑楼合手行礼,他又缓缓站直身,没敢抬头去看,毕恭毕敬,“微臣还有一事,蒋侍罗被抓后,契丹将另外二十一名叛徒送了回来,现在就在奴儿干境内。”
迟奚祉眸底漆黑一片,他侧腕让手里的狼毫吸满墨汁,话语轻描淡写,却能断人生死,“乱臣贼子,就地乱棍打死便是了。”
人命如草芥,轻贱至极,何况是叛徒。
“是,臣谨遵圣旨。”很快,外头的光重新斜照进来,映在元邑楼的身后,流动的空气沉闷,他声音染了点愉悦,“陛下,下月初二是微臣母亲的寿辰,可否请皇后娘娘回家省亲一趟?以解微臣父母相思之愁。”
元知酌听到这话忙抬头,她都不记得自己娘亲的生辰日,真是惭愧,细细数来,她也确实有段日子没有回过元府看望二老了。
思考间,元知酌不小心撞倒了架子上的两本古籍,声响不小,紧接着另一侧突然弹出一个暗格来,里面塞着些信函样的纸张。
元知酌被暗格里的东西吸引过去,她有些好奇地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凝目一瞧,白纸上写着【苻沛火洲】几字,只是还来不及细看,外头的人便唤她道:“酌儿可是撞到了头?”
莫名其妙的心虚,元知酌来不及细看,将暗格里的信函一律藏进了怀里,又着急忙慌将倒下的古籍恢复原样,她稳住声线朝外解释道:“没——我只是不小心撞倒了两本书而已。”
迟奚祉也没有怀疑,看着书架后面的身影,“你兄长问你话呢,躲着做什么,还不出来?”
元知酌整理了一下衣兜,把那些信函藏好方才走了出去。
元邑楼侧目见到她,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他立马抱拳行礼,“微臣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兄长快快免礼。”元知酌没敢离迟奚祉太近,毕竟她刚刚拿了东西,现在有种做贼心虚的害怕,于是干脆走到屏风前,和自家兄长问好,“兄长近况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