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更愿意自己来开车?”
解雨臣坐上了副驾驶。
他侧身看着池瑜,眼神却难免带上了些幽怨:“总是把这种困难的选择交给我,是不是不太好?”
池瑜对他笑了一下,打下方向盘,一踩油门:“这种机会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耽搁他们多少时间,两人照计划开走了营地里的车,把那些解家伙计抛之脑后,他们穿越干涸的古河道,顺着那些遗留的盐壳信标前行。
解雨臣看着窗外的景色,原本在荒漠中偶尔可见的车辙痕迹已经因为这场沙尘暴消失不见,如今他们走在一条完全未知的陌生道路上,前路是迷茫而不可见的。
但对于池瑜来说,显然不是这样。
池瑜站在比他更高的地方,他的目光能看到的比他更多,池瑜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远见者,他早已去往解雨臣无法预见的更高处,在那一切的终点观察着来往的众生。
而解雨臣现在能做的,不过是沿着这条已经被池瑜指明的道路不断往前走。
直到某日,他也强大到拥有同样的视野,才能有机会能够和池瑜并肩……又或者说,越过池瑜,去看到他身后的那些,解雨臣不曾看到过的景色。
对于解雨臣看着窗外走神的行为,池瑜并不在意。
他们并非无时无刻都在进行谈话,而当他们进行长途的旅行,在这段无话可谈的时间之中,对方偶尔的走神也是被允许的。
池瑜开着车,带着解雨臣在罗布泊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随着天边又逐渐泛起橙黄的烟雾,他们在一处有着明显地势差异的苍白之地停下。
连绵起伏的土堆与盐壳被狂风侵蚀,形似鲜明又独特的游龙,而在这迭宕的山峦之上,覆盖着的白膏泥在太阳的照射下,正泛着夺目的银光。
解雨臣下了车,观察了一会儿眼前的景象,又低头看了一眼指南针,“这里是龙城?”
“不是。”
池瑜关上车门,在这个过程中,他被反光的泥土晃了一下,于是“啧”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不过是罗布泊最典型的风蚀地带,龙城有的,这里有,这里有的,龙城却没有,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在这种天气里带你来这里。”
“毕竟那条去往龙城的路,只要是个若羌的向导都能知道,这么多年,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太阳墓真的在他们脚下,总会有幸运儿误打误撞找到进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