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调的色彩总是容易给人造成视觉上的错觉,单薄与厚重的分界线在这种幻觉之中变得模糊不清,解雨臣眯起眼睛,从包里掏出了一副护目镜。
“这种天气还真要命。”他向池瑜轻声抱怨道,“简直跟雪盲一样。”
闻言,池瑜瞥了解雨臣一眼,在发现这人已经把护目镜戴上之后,就把对方的这句抱怨当作废话,随手从耳边挥开了。
这座苍白的城池能够在风霜之中存在几千年不朽,自然存在着它独特的力量。
就比如他们在外围的高处时能够轻松看透一切地形,等真正进入其中,才恍然发现,这里的道路看似四通八达,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远观时的小石沟在他们面前演变成了巨大的石墙,高耸的岩壁化作“此路不通”四个大字,直直地拍向解雨臣,却在池瑜平静的话语中被防御、粉碎——
“走这边。”
池瑜把自己的目光从陌域地图上移开,走到另一个岔路口,对着在那边陷入沉思的解雨臣招了招手。
巧妙的视觉陷阱会让那些轻易踏入的旅人走向一条不归路,对于那些普通的探险者来说,想要保命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趁早回头。
解雨臣显然不会选择回头,而他也并非毫无准备,这也是池瑜会和他一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解雨臣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置于池瑜的手中。
池瑜曾经掌握过许多人的生命,他的每一个谋划,每一步行动,都代表着一种动荡,而在那些精心的设计之中,有很多人因此被摧毁了。
解雨臣的生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比那些人更重,但在池瑜的眼中,其实和那些芸芸众生没什么两样,又或者,其实更轻也说不定。
所以解雨臣的选择如何,并不会影响池瑜对这次行动的规划。
那些已经确定的计划会被池瑜坚定不移地执行,而处于这个计划之内的每一个人,都应该被置于原有的位置之上,包括他自己,无一例外。
他们在崎岖的路上前行,周围只有风蚀的岩山存在,池瑜带着解雨臣走了一段时间,所见之处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膏泥就是盐壳。
解雨臣呼出一口气,掏出便携的水囊喝了一口,对着池瑜问道:“我们走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