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池瑜说,“你让我回来打给你,什么事?”
黑眼镜在池瑜的声音响起的瞬间把电话拿远了一些。
他确认似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对着空气露出一个有点夸张的表情,又很快放回耳边,调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打给我呢,池老板,你消失了这么多天都联系不上,瞎子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等再开口时,语调是不变的平缓:“有事说事。”
如果说是能被池瑜认为到可以认真讨论的正事,那当然是没有的。
就像他在池瑜的院子里留下一根红绸,也不过是顺从本心,随心而为。
至于对方究竟是会选择将其置于不顾,还是会有所回应,在真正接到来自池瑜的电话之前,黑眼镜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
——直到现在。
黑眼镜想了想,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轻快:“这就是您有所不知了池老板,在我这儿,你回来的消息就是最重要的事儿啦。”
“所以你只是需要我通知你一声,我回来了?”池瑜问。
黑眼镜因为池瑜话语中夹杂的古怪意味而低低地笑了几声,“不可以吗?”
池瑜轻轻地叹了口气。
果然,黑眼镜这人就是喜欢闲得慌,他就不该对此抱有期待。
既然这通电话已经拨出,池瑜也不会为此而生出什么后悔的情绪。
他看了看在失去唯一的鲜艳色彩后,又恢复了一片萧瑟景象的庭院,转身回了房间。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嘈杂,偶尔还能听到一些污言秽语从稍远的地方传来,但很快,随着属于门轴摩擦发出的“吱呀”声,那些声音都被黑眼镜甩在身后。
池瑜从来不会询问黑眼镜离开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他向来对只属于他人的事务缺乏求知欲。
所以他只会心平气和地对黑眼镜问道:“关于我回来这件事,现在你已知晓,还有其他事情吗?”
这是一个池瑜准备挂断电话的讯号。
于是黑眼镜在那头说:“你回来的也巧,我这边还差点收尾,不过也差不多快结束了,刚好咱们也算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不如待会儿一起去吃个饭?”
池瑜将外套脱下,搭在门口的衣架上,又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一壶茶水,将桌面倒置的杯口翻过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