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说着，将两侧编好的长辫一同绾起，梳成一个发髻，它们在月色的照耀下反射出如绸缎般柔美的光华，但是——

果然，还是少了一点什么。黑眼镜想。

池瑜的视线总是会对色彩艳丽的事物产生不自觉的追逐，就像蛇类生物天生会对移动中的猎物更加感兴趣，那是一种本能的冲动。

尽管池瑜似乎有在克制这种下意识的反应，但黑眼镜不会错过那些瞬间。

黑眼镜将池瑜对于不同事物的反应都记在心里，想着池瑜虽然是个极简主义者，但他大概也是喜欢那些珠宝装饰的。

就像对于甜食的莫名偏爱一样。

所以当黑眼镜看着那个自诩为收藏家的人站在展台之上，大肆宣扬自己当初是如何得到的金簪，以及关于这件藏品的过去时，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其实是：

——这是一件很适合送给池瑜的礼物。

金簪被收藏家保存的很好，就如额吉当初所说的那样，作为一份赠予心上人的礼物，它是再适合不过了。所以黑眼镜也愿意为此，选择使用一些相对柔和的手段将它收回。

华美的金饰与宝石放在当时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上好的羊脂玉被工匠给予了新生，但这一切若是没有落在池瑜头上，到底是失了几分颜色。

黑眼镜将金簪推进发髻中，收回手，后退了几步，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和我想的一样，只有它能配得上你。”

池瑜对此没什么感触，他手指在桌面轻轻地叩了两下，“玩够了就继续来说吧，我还在等着你呢。”

于是黑眼镜坐回池瑜的对面，一边笑，一边隔空虚点了他一下：“讨厌。”

池瑜：？

他挑了一下眉，看着黑眼镜：“我以前可不知道你的情绪这么反复。”

“那你不知道可多了去了，池老板。”

黑眼镜叹了一口气，手肘撑在桌面上，单手托着脸，他翘着二郎腿，小腿悬在空中晃荡了几下，“说起来，腾蛇也会长角吗？该不会是要化龙了吧？”

“有关系吗？”池瑜反问道。

“多少算是有点儿吧。”

黑眼镜说，“要说我得来的长生，那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现在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但我当初就是因为跟他共事了一段时间，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故事，这才一路摸到那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