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在台前站定,看着解雨臣从台上站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到台下,与他四目相对。
“我记得我们约定的时间可不是这个时候。”解雨臣问 ,“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池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过来问他:“这出戏就这么结束了吗?戛然而止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刚才那段戏只是为了打发时间随口唱的,既然你来了,自然就没必要为了追求完满,而让你在台下多等。”解雨臣笑了一下,“不过,如果你喜欢听,我当然可以为你接着唱。”
话语间,绣着金丝的扇面被解雨臣再次打开,半遮着面,轻轻扇动了一下。他眉眼弯弯,深色的眼眸在太阳的照射下荡漾开好看的光,与闪耀的金丝线交相辉映。
“——不只是《贵妃醉酒》。”
池瑜浅色的瞳孔动了动,他垂眸看了解雨臣半晌,忽地一笑:“唱戏赏花样样不落,解当家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解雨臣被这句话小小地刺了一下。不疼,心上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痒。
他瞧着池瑜不为所动的模样,轻叹一声,收起折扇,“即使再怎么努力,那些等待我处理的工作也永远不会减少,总要留出些私人时间放松才好。”
“我的爱好和朋友都不多,无论是唱戏、赏花,还是别的什么,只要遇上合适的时候,能和朋友在一块待一会儿,总是会让人觉得心情变得好些。”
朋友。
池瑜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想着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有些不大贴切。
但或许对于那些平常人来说,接纳某个人的开端,往往都是把对方从身边的其他角色转化为“朋友”。
所以在那些过去,池瑜的身边总会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些“朋友”来。
他们绕过池瑜的冷脸,并热切地等待着他的回应。只是那些人喜欢的不过是他们想象中的美好形象。
他们把一些池瑜本身并不拥有的标签贴在他的身上,然后在他做出那些与标签不符的事后,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说着“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这样的宣言,选择离开。
用错误的眼光去看待一个错误的人,当然只会得到一个错误的结果。